眸子裏濃烈的恨意，像夏日炙熱的陽光，炙烤著她每一寸肌膚，她咬唇，不自覺的握緊了淩川的手掌。
淩川起身，與迎麵而來的祁威對視，祁威冷笑，卻並不說話。
雖然表麵上，兩個人已經不再是兄弟，但是淩川的心裏，還當他是兄弟。看見他變化這麼大，最難受的人，應當是他。
“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這塊草地上寫了你的名字？”祁威瞥了他一眼，臉色更顯陰鬱。
他自顧自的在台布上坐下來，並且特意靠近了林靈。他幽深的雙眼一眼便望進了林靈的眼眸裏。
林靈沒來得及躲閃，隻能任憑他揣測著自己的心思。
“祁威，那件事情，和她無關。”
淩川皺眉，他彎腰，企圖將祁威拉開。但是祁威卻用力的甩開他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和她無關？你告訴我和她無關？如果不是她非要回去，紫煙會陪著她回去嗎？”祁威眼裏的怒意噴湧而出，一抹駭人的厲色閃過，他看著林靈的眼神似乎要將她撕裂。
“你們現在過的這麼幸福，可我呢？我呢？我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林靈好看的眉頭皺起，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她蒼白的雙唇緊緊抿起，她很想說些什麼，但是麵對如此激動的一張臉，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祁威，你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
淩川上前一步，將林靈拉起，他擋住她的身子，自然也是擋住了祁威來自地獄般可怕的眼神。
“我跟你說過了，這件事情和她無關，如果你有恨，衝我來。”
眼中的眸子募得沉靜下來，淩川緊緊拽住林靈的手掌，安慰她不要害怕。他以為林靈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事實上，林靈什麼都知道。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林紫煙不會死，淩川和祁威不會反目成仇，祁威也不會痛不欲生。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可是她憑什麼，還能過的這麼開心？
“爸爸，祁叔叔，你們為什麼吵架？”
兩個人爭執不下，誰都沒有先移開目光。林貝貝好奇的看著這一切，雖然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可是也知道淩川和祁威在吵架，而且很嚴重。
她伸手，一手拉住淩川的衣袖，一手拉住祁威的袖子，嘟起嘴巴道：“你們以前從不這樣的，為什麼要吵架呢？一點兒也不帥了呢？”
淩川的目光溫柔下來，他抓住林貝貝的手，沉聲道：“我們走。”
祁威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林靈，他不知道林靈失憶，以為她對林紫煙的死毫無愧疚，所以才能如此安心的出來野餐，甚至都不去林紫煙的葬禮。
這樣的女人，讓他心寒，林紫煙泉下有知，也會覺得心寒。他替林紫煙不值，也覺得自己看走了眼。
“你別走，你想去哪兒？”
厲聲質問起林靈，祁威一個側身，繞過淩川，擋在了林靈的麵前。林靈不安的抬頭看他，是，是她不對，她是做錯了，可是不要逼她，她真的很害怕。
“祁威，你到底想怎麼樣？”淩川臉色低沉，眯起眼眸，“你如果再說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祁威譏諷的一笑，他慢慢抬眸，視線落在淩川陰沉的臉上，“到了現在，你還敢這樣跟我說話、你能怎麼樣不客氣？別忘了，你欠我的，這是你欠我的。”
“是，這是我欠你的，但是和林靈無關，我警告你，最好什麼都不要說。”
淩川雙手握成拳，動作蓄勢待發。
祁威狹長的眼眸眯起，他現在最看不慣的就是淩川這副模樣，他勾勾唇，一字一句道：“林靈，你害死了紫煙，還能過的這麼愉快嗎？難道你晚上睡覺就不會做噩夢嗎？”
“夠了！”話音剛落，淩川的身子劍一般的速度衝了出去，他用力的出拳，一記左勾拳將祁威打的後退了幾步，嘴角也滲出血絲來。“祁威，你再說下去，不要怪我不客氣。”
冷漠的擦去嘴角的血液，祁威抬眸，沉聲道：“你已經對我不客氣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林靈怔怔的站在那裏，她一瞬間忘記了怎麼思考，腦海裏閃過每晚做的噩夢。
她想象到林紫煙的樣子，滿臉的血液，鋪天蓋地的玻璃碎片，她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一點點的消散。
“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