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忘川瞥了一眼她們緊握的雙手，十指相扣，著實刺痛了他的心。
“你們慢聊，我去招呼客人。”
顧忘川轉身離開，林靈看他的樣子一定是誤會什麼了，雙腿不自覺的朝他的背影移動，卻被淩川狠狠地給拽了回來。
“喂，你幹什麼？疼啊。”
林靈不悅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好疼，淩川怎麼總是這麼暴力？
“疼？你還知道疼嗎？”淩川抬起她的手，看著她發紅的臉龐，淩川不禁皺起眉頭。
他想問她的臉怎麼了，可是一想到她和顧忘川談笑風生的樣子，他就覺得自己不能狠不下心。
林靈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可是心裏卻早就已經失望透了，前幾天才說會好好的對她，可是今天，就變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剛剛跟顧忘川在聊什麼？聊的這麼開心？”
他的語氣陰沉，林靈低著眼眸，卻還能感覺到沉重的壓迫感。“沒什麼，我隻是和他隨便聊聊而已。”
“是嗎？林靈，你是不是當我不存在？我問你，你為什麼突然跑出來？兩個人講話，有必要來這麼隱蔽的地方嗎？”
淩川衝著林靈低吼，狹長的眸子眯起，不帶一絲感情。
她看著他，深邃的眼底動了動，流露出的卻是心寒。
自己在遭受欺負的時候，救她的人不是他，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的人，也不是他。
這也就罷了，他還要冤枉她，還要誤會她，還要在這裏質問她。
林靈麵無表情的掰開他握住自己的手，一言不發的朝著海邊走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海邊的燈光已經暗了下去，再也聽不見那些人打鬧嬉戲的聲音，隻有海浪的聲音，一陣又一陣，聽了倒也不覺得孤單了。
“你給我站住，林靈。”
他跟著她來到海邊，可是她卻依舊一臉冷漠。淩川盯著她的臉，眼底的風暴驟起。
“淩川，你知道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為什麼，你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要對著我發火，對我生這麼大的氣？”
林靈的語氣平靜，那燦若星辰的眸子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深沉如海。
淩川沉默，看著她消瘦的身影在海風的吹拂下微微搖擺，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裏的衝動，可是終究還是忍住了。
她說得沒錯，他應該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兒，應該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應該問她臉為什麼又紅又腫。
可是，他都沒有問，因為憤怒已經蒙蔽了他的心，他什麼都看不見，隻能看見她們談笑風生的樣子。
見他沉默，林靈笑笑，笑容卻是慘白的，猶如一朵雨後的白色茉莉，柔弱，易折，且即將枯萎。
她轉身，背對著淩川，海浪陣陣，她伸手，感受到海風肆意襲來。冷，寒冷徹骨，冷透心扉。
“淩川，我曾經以為，我們之間，會一直沒有感情的。”
淩川眯眼，慢慢走近她，“對不起。”
這是他第二次因為類似的事情跟她說對不起，林靈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開心還是應該難過。
開心也許是因為淩川這樣的男人，願意跟她低頭認錯，她應該滿足了。
難過是因為，“對不起”這三個字，一點兒意義也沒有。因為隻有做了對不起彼此的事情，才會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