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姨看我滿臉驚訝的樣子,微微的笑了笑說,“這丫頭跟你一樣,十月初八寅時生的,五六歲的時候,就死了,因為她命理注定是陰間的信使,所以她的靈魂能在白天遊蕩。但她一直不甘心,在這裏等了好幾年,就為了找到你,和她交換……”
“交換……”我驚訝的自言自語,“那……怎麼交換……”
“你要是走出這扇門,你的靈魂,會進入這個小孩的身體,會代替她,被封禁在這個小孩的軀殼裏,然後,她就會借你的身體複活了……哎,但這孩子……喜歡上你了,沒下的去手……”黃姨說。
黃姨的話音剛落,我身邊那個小孩站起身來,拉了拉我的褲腳,衝著我笑了。那笑容是那麼溫和,那麼甜美。我試圖伸手去撫摸她的臉,她卻一轉身,走到那個老太的身邊,拉著她的手,走出了房門,走進了那白茫茫的光裏,不見了蹤影。
目送她們離開,我的心裏五味雜陳,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想過自己是何等的與眾不同,也從沒想過,縱然是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同時間出生的,竟然有如此不同的命運。許久以來,一直在抱怨,抱怨自己的懷才不遇,抱怨自己的命運不濟,抱怨自己沒有出頭之日。幾乎自暴自棄,但我卻一直奢侈的消耗著別人望塵莫及的幸福。我一直在浪費的,在透支的,不是我自己的幸福,而是別人的夢想中的幸福。
回頭看看樓梯口那扇鐵門,仍舊鎖著。我看了看黃姨,因為我知道這幢樓已經在幾年前的一場火災裏,變成一棟滿是灰燼的鬼樓。那麼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都隻是那些冤死的鬼魂在反複的重演那段曆史,試圖傳達給我信息,讓我將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公布於世,來消散他們的怨氣
既然一切都是冤魂的不散的怨念造成的幻覺,那為什麼那扇門還鎖著?難道我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知道黃姨可以幫我化解這一切,可沒等黃姨說話,突然樓門嘩的一聲,開了。一個男人,拎著那把大斧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我認得他,是那個曾試圖用鐵鍬砍死我的那個男人。
他並沒有搭理我們,而是一步步的走到那扇鐵門前。在我們驚愕的目光注視下,一下一下的用斧子劈砍著鎖鏈。
當,當……
一下又一下,聲音清脆,在這寂靜空曠的樓裏回蕩。我伸出手,剛要說點什麼,黃姨拉住我衝我搖了搖頭。
嘩啦……
終於,大鎖被砍斷,鎖鏈掉在了地上。可沒等彤彤和小淩站起身來,門嘩啦啦的自己開了。一個年輕的男孩走了出來……我認出他了,他就是那個在公交車上的那個帶頭的男孩。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人走了出來,他們說笑著,互相打鬧著走了出來。她們並沒在意我們的存在,就這樣在我們的眼前經過,走出那扇門,如同那個老太與草莓一樣,消失在那耀眼的白光裏……
她們歡笑的聲音漸漸遠去,終於消失……
緊接著,一個胖大的身影閃動,是房東太太,也是剛才在樓上每個房間竄來竄去的身影。手裏提著一個塑料桶。滿臉倦容,垂頭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