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火焰在燃燒,骨骼在高溫下劈裏啪啦的作響,那些冒著火苗的骷髏,稀裏嘩啦的一步步的向我走近。夾雜這那柄巨大的斧子在地麵上摩擦的聲音直接刺進我的耳膜,我的大腦,我的心髒。
慌亂,令我又一次摔倒,似乎聽到了膝蓋撞擊地麵的清脆的聲音。他們的步伐雖然緩慢,卻也離我越來越近。熱浪幾乎吞沒了我,燥熱的感覺籠罩了我的全身,似乎感覺血液都在慢慢的蒸發。
我奮力的又一次踉蹌的爬了起來,不顧一切的向樓梯口奔跑過去。樓梯就在前麵,我知道下了樓梯,路過房東的屋子,就是這幢樓的大門。我不知道樓的外麵是什麼狀況,那個曾經拿著鐵鍬打算劈死我的男人是否還在,但他對我的威脅比起現在身後這群燃燒著的惡鬼,已經算不了什麼。並且除了逃出這幢大樓,我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
身後的火光,已經將整個走廊照的通亮,樓梯口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一轉身正打算下樓的時候,突然看見,那個玩球的孩子,抱著皮球就站在樓梯口。他麵無表情,卻仰著頭,死死的盯著我。他滿臉的無辜,似乎他小小的年紀並不理解什麼是死亡什麼是恐懼。
我衝著孩子喊道
“孩子,快跑,快跑啊……“
可那孩子依舊麵無表情的盯著我,一動不動。
三步兩步跑到他的麵前,我伸出手試圖拉著他一起逃命。而當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的時候,一股刺骨的寒冷,從他的手臂傳導到我的手上,沿著我的手臂嗖的一聲傳遍了我的全身,我幾乎都能聽到我的身體慢慢結冰的聲音。那一瞬間我渾身僵住了,不能動,不能呼吸,就那麼拉著那孩子的胳膊,和他呆呆的對視。
身後的火焰越來越近,我一下子緩過神來,趕緊放開那孩子的手,大口大口的喘氣,完全不顧空氣中彌漫著的皮肉燒焦的惡臭。
我必須繼續逃命,沒能力也沒必要再去照顧一個與我並不相關的孩子了,並且他胳膊的刺骨的寒冷,讓我覺得他或許已不是一個活在世間的孩子,又或者這整幢樓的人都不是普通的住戶,都是已經陰魂不散的鬼魂。我的腦海裏飛快的湧起這幾天來這幢樓裏的我見過的每一個場景,回憶每一個怪異的人、每一件怪異的事情。看來之前我經曆的一切,並不是我以為的幻覺,而是真實的。那個提著收音機的老頭,整天在水房裏站在鏡子前整理他的那幾根頭發。還有眼前這個孩子,經常在走廊裏追逐手裏的那個皮球。我甚至想起了我的小說裏的橋段,也許這個孩子的皮球裏,真的裝著一具被肢解的屍體……
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因為我已經毛骨悚然,再或者是我不敢去想關於草莓,我不願意讓自己相信草莓也是這幢樓裏的鬼魂。越是不願去想,腦海裏越是充滿了和草莓接觸是那些片段。她貼心的給我煮混沌,坐在我的床上跟我聊天,我們一起在樓的外麵經曆了一場恐怖的追殺。
跟草莓接觸的種種,都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現在我開始確信草莓是個有血有肉的真實的人,那麼在這樣一場驚恐的詭異的火災裏,草莓在哪?她是否跟那些被燒幹的屍體一樣變成一具骷髏?還是躲在某個角落躲避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