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一連串的電話聲回響在一套古典裝飾的房間裏,雕花的杏色牆壁,鋪滿暗紅色木地板的地麵,四四方方的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套木雕的沙發,沙發圍著一張圓形兩層金色的桌子,桌上擺著一盤已幹枯的葡萄,桌子正對的牆上掛著一台特別大的電視機,大廳的東北角有一小門,奪門而入,正是那叮叮之聲的源地,是一個臥室,除了一張木雕的床之外,臥室四麵牆上都掛了一字畫,西牆上掛著一幅穿紗衣西方女子,身材飽滿,十分動人,東牆上掛著的也是一女子,不過這是一個著漢服的如水般柔美的女子,看一下,著迷,再看一眼,迷人心魄。南牆上畫的是幾口未打成功的井,而每口井離水源都很接近了,並題六字於上,曰:有誌者,立長誌,無誌者,常立誌。北牆上掛著的畫顯得很雜很亂,而此畫的尺寸也是四幅中最大的,一眼看去,畫的中央是一堆金銀珠寶,各國貨幣,仔細看去周圍圍繞著的有槍,有炮,有裸體的女子,有各色毒品,有兄弟,姐妹,父子在爭吵,有戴著金戒指的手臂,有背東西的老人,有幹苦活的小孩子,除了中心那部分明確分明外,其它地方都顛倒,扭曲,糾纏不清。此外畫的兩側各寫了一句話,書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四張字畫掛在同一間屋子裏,我動用了我所有感覺器官也沒找到它們之間是存在何種聯係,恐怕是我還不明了其中的故事罷了。
再大的瞌睡也敵不過如此擾人的叮叮聲,響過三旬,隻見從米金色的被窩中伸出一隻手,從床頭櫃上摸了手機進入了被窩,然後傳出了幾句話:”你好!我是陳京,請問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過了幾十秒鍾,隻見被子一掀,陳京伸出了藏在被窩中的頭,緩緩地坐了起來,被子依然停留到他的肚子上,陳京留著一頭很普通的短發,不過此刻已有些亂了,露出不算太飽滿的額頭眉毛卻特別的濃黑眼晴不大不小雖單眼皮但卻很有神,鼻子不挺,但也不塌,嘴有點兒大,嘴皮有點兒厚,此刻下嘴皮還有點兒開裂,嘴此刻緊閉著看不見牙齒,下巴有點向上翹。看上去很性感,頸子上的喉結很突出,不大不小的耳朵緊緊挨著腦袋,這樣的人丟到人群中是很難辨認的。
哢嚓一聲,陳京打著火機,點燃了口中的香煙,他緩緩的吸了一口,然後把煙掐在手中,此刻的他正在思考著什麼?聚精會神,一動不動,是那麼的投入,仿佛此刻的空氣正在凝固著,隻有掐在手中的香煙在慢慢淪會灰燼,釋放著生命盡頭的縷縷煙氣,彌漫在整個臥室裏,似香煙的魂魄不肯離去。掐在手中的香煙慢慢的燃燒,而陳京仍麵色凝重,一動不動,突然間,他縮了一下身子,臉上掠過一絲痛苦之色,不錯,他被香煙燙著了,他迅速扔掉手中的煙蒂,煙蒂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停在了牆角,然後他又瞥了一眼受傷的手指。
陳京在床上又呆了幾分鍾,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此刻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過了,他翻身起床,朝著浴室走去,隔著浴室的玻璃看去,一個成年的男子的身影隱約晃動著,流水嘩嘩響著,不一會兒,陳京圍著一塊白色的浴巾走了出來,吹幹了頭發,他走到窗子邊,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麵,一顆向日葵正在陽光下微笑呢。然後他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找了一條藍色的牛仔褲和一件紅白相間的大格子襯衫和一雙黑色的休閑鞋子穿上,他站直了身體,多少還是有幾分帥氣,他緩緩的走到廚房,泡了一桶泡麵,吃完後,他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又在屋子裏呆了一會兒。
啪啪,陳京提著一個黑色的皮包出了屋子,關了房門,他欲向車庫開車,此時一屢陽光向他照過來,明亮了他的臉頰,他向門前的石子小路邁出了幾步,環顧著兩邊的綠幽幽的草坪,他的目光還是那麼的冷靜,又走了幾步,他突然回頭,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的房子,原來這是一棟三層的別墅,像一座城堡,外麵全是金色的,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金的,在陽光照耀下,金碧輝煌,耀眼奪目,房子除了大門的這一麵有一條石子路和草坪外,其它麵都種著各色各樣的樹,各種各類的花,其中南麵還有一坐假山和一個池塘,美妙極了。而此刻,陳京陷入了前塵舊事之中。
記得那是八九歲時,在一個酷日炎炎的夏季,有一天,他去河裏洗澡,洗累了,他就在沙灘上玩起了沙子,他腦子裏突然閃現曾在電視裏看到過的美麗的別墅,他很喜歡,他希望自己長大以後也能有一棟,於是,一個好主意爬上心頭,用沙做一個小別墅,滿足一下幼小的心靈,來到一片沙特別多的地方,他開始了他的工作,沙的韌性不好,容易垮掉,他就在裏麵加了些鵝卵石,隻見他小心翼翼的堆砌著,他把沙子堆砌成圓型的,手上,身上全是沙粒,額頭上流著汗珠,在烈日照耀下,閃閃發光,晶瑩剔透,壘了有他膝蓋高時,他停下了,滿沙灘尋找著什麼東西,過了好久,他回來了,懷抱著幾十根粗細長短不同的樹枝回來了,他把他們放下,粗的有手腕粗,細的如拇指般細,長的和他的身高差不多,短的卻隻有他的腳印短,他蹲下來,把樹枝一根一根平鋪在沙子頂端,像是給屋子做蓋,蓋做好後,他又以蓋為底又壘了一層,又加蓋,又再壘了一層,總工壘了三層,從下到上,一層比一層小一點,最上一層的頂是尖的,這就是小別墅的外觀了,他離遠一點看了一會兒,隻見他皺了皺眉,咬了咬嘴唇,又滿沙灘尋找什麼去了,這次去得更久才回來,隻見他手裏抱著一塊紅布和一根很長很直的拇指粗細般的竹子,還有許多綠油油的小樹枝條兒,他輕輕的放下他們,平整了小別墅周圍,他把小綠樹枝插在了小別墅的後麵,左麵,右麵。最後,他拿過那塊紅布,仔細的把它鋪開在平整的沙地上,這布是正方形的,應該是人家不用丟掉的小桌布吧,他瞧了瞧這布,想了一下,然後把布對折成三角形,放在沙灘上,他又找來了一塊薄薄的有棱的石頭,使勁的朝紅布的對折線割去,好久好久,布終於一分為二,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喜悅,即使他額上的汗珠在滾滾而下,拿來竹子,他把三角形的小紅布係了上去,原來他這是在做紅旗,做好後,他把紅旗插在小別墅的正前方,一陣河風徐徐吹來,紅旗迎風起舞,他在紅旗的前麵,筆直的站著,竟不由自主的向翩翩起舞的紅旗抬起了手敬起了禮,我想這都是源於在上學時升旗的原因吧,隻可惜這一麵紅旗沒有那團結的五星罷了。阿京,你瘋了,一個聲音打斷了正陶醉於這神聖的氣氛中的他。我沒有瘋,陳京淡淡的說,你瘋,你還說你沒瘋,瘋子都不承認自己是瘋子的。大家在那邊玩得好好的,你卻一個人在這裏發神經,看,你頸子都被太陽射的紅紅的了,肯定要蛻皮的,你會嚐到痛的,還有你對著一個破沙堆,一塊爛布,還敬禮,笑死我了,你說你瘋不瘋?我不瘋,我這是別墅,不是破沙堆,我長大一後也要修建別墅的,別做夢了,瘋子,我肯定你修不起別墅的,我們那裏玩遊戲還差一個人,我是來叫你的,走吧,我不去,我還要修一修我的別墅,你去不去?不去。不去我就一腳把你的小別墅毀了,再問你一遍,去不去,不去我就不去,啪嗒一聲,這聲音如同晴天霹靂,一下劈在他的心尖上,他一動不動的看著瞬間垮塌得七零八碎的自己費了好久才做成的小別墅,然後又轉眼死死地盯著破壞了他的小別墅的陳孝倫,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像是對著殺父仇人一般,竟把比他還大又調皮的陳孝倫盯得呆住了,這時,他惡狠狠地揀起一塊鵝卵石,拚了全身的力量向陳孝倫砸去,石頭飛向了陳倫的額頭,碰的一聲,陳孝倫的額頭破了一個洞,鮮血從額頭上如水般淌下,滴到沙灘上,滴到那塊已經有一半沒入沙中的凶器鵝卵石上,血淋淋的,這真正是名副其實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