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雲城,有過萬戶人家居住於此,得益於其坐落在縉雲國直通帝都的主幹道上,這裏商業發達,城中總是充斥著來自各處但同樣都奔向帝都求財的商人,還有四處遊蕩,想要找商隊要活兒的遊俠,以及道路兩旁專為商人遊俠服務,大聲吆喝的各色店鋪。
有這麼兩個人,正一前一後穿梭於人潮之中,引起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倒不是路人們大驚小怪,行走天下的遊俠和走遍各地的商人,哪個不是見多識廣之輩,隻是這兩人的組合實在稀罕,讓人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能讓這兩人走在一起。
這兩人的組合到底有多稀罕呢?那走在前麵的,看服飾和身材應當是個女性,說“應當”是因為走在前麵這人到這鬥笠,鬥笠周圍垂著麵紗,擋住了這人的麵貌。按說戴個鬥笠,雖然少見,但江湖遊俠中因為傷口或是天生就長得麵目嚇人者也確實存在,眾人不該對這人如此關注。不過走在前麵這人卻實在是太特別了,擋住容貌又如何,其身材曼妙,舉止投足間充滿了女性的柔美,又有著修煉者才具有的力量感,再加上她身周散發出的低溫氣場,哪怕沒有這個兩人組合,走在前麵這人也必然是人們關注的中心。
而走在後麵那人本身倒不稀奇,衣衫雖然有些舊,還有幾個洞,想來是家裏沒有女人所以沒人縫補,但終究算是幹淨。人長得倒算白淨,從破洞裏也能看出其尚且精壯的身體,說來很有小白臉的潛質,不過看他這樣混得不怎麼樣,應該也算有氣節之人,並沒有去做小白臉。不過再怎麼說,這人還是太普通,若是丟到眾多江湖遊俠之中,又有誰會多看他一眼呢?
本來這兩個人若是分開走,受關注者自還會受眾人關注,平平無奇者自然還是會泯然眾人。但他們兩人走在一起後,受關注者因為平平無奇者更受關注,而平平無奇者也成為了眾人談論的中心。不過...他們兩人似乎都不喜歡這樣子。
“我說,”洛炎抱著酒壇,朝走在自己麵前的竹漣沁說道,“雖然咱們上次在地宮隻是短暫地合作了一會兒,但我記得你是那什麼,寒靈宮的是吧?”
“嗯。”竹漣沁走在前麵,淡淡應道。
我是被什麼東西迷了心竅,怎麼就拉著這個男的走出來了!!!竹漣沁一回想起不久前自己對洛炎說的那番話,一時感覺自己臉龐和耳朵都燒起來了似的,還好有麵紗擋著。
“你是在試煉期間吧,這麼高調真的好嗎?怕是麻煩不少吧。”洛炎抬起酒壇,灌了一口,懶洋洋道。
也不知道自是是被什麼東西迷了心竅,怎麼就跟著這女的出來了,出來能做什麼呢?我什麼都做不了,本來就該這樣勉強糊口度過餘生的......洛炎一邊回味著那家酒館劣質酒的味道,一邊想著自己待會兒該怎麼拒絕前麵這個人。
“不關你事!”竹漣沁嗔道。
聽著竹漣沁的回到洛炎也是被驚到了,雖然上次僅僅是合作了一小會兒,但是那冷清的氣質洛炎可是記得一清二楚,這個嬌嗔可不是那個冷清的極境高手會發出的聲音。而竹漣沁似乎也發現了聲音的不妥,冷哼一聲道:
“本姑娘穿的可是普通月白色的短打勁裝,與那些女性遊俠也相差無幾,還帶了麵紗遮擋樣貌,怎麼就高調了。至於麻煩?本姑娘手裏的劍可不是假的。”
聽到竹漣沁的解釋,洛炎也很是無奈,姑娘,遊曆江湖可不該是這樣的。不過就像竹漣沁所說,洛炎並不打算再多說什麼,也便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一路再無話,兩人很快便走到了目的地——一座大酒館。這個大可不隻是體積的大,單是個大門,便是由不知名木材所雕而成,上有祥雲野鶴,好不優雅。還沒走進去,洛炎就知道這酒店住上一晚的價錢,恐怕夠自己喝上半個月了。心下暗暗道:不愧是大門派的嫡傳哦,找個住的地方都這麼講究。
走進酒館,洛炎直覺自己這土包子算是進來見世麵了。鋪平了整個酒館地麵的毛皮,為雙腳帶來柔軟觸感的同時,還消除了來往人們的腳步聲,可謂是貼心非常。木雕充斥在每個門扉上方,盆栽更是擺放在各個角落,耳邊還有藝人彈唱的曲調。雖然並不像是洛炎心裏所想的那樣鋪滿金子,滿眼金色,金碧輝煌的樣子,但眼前所見,耳邊所聞,以及身體所觸,無不在告訴洛炎這裏的高貴。
結果在走進酒館後兩人又成為了眾人關注的中心,隻是這次中心是在洛炎身上,而非是竹漣沁。畢竟這可是高貴的人們才能走進的地方,突然來了這麼個乞丐模樣的人,沒有誰會不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