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到往日的冷漠,洛耶一聲令下,“宣!”
片刻後一位身穿官服相貌堂堂之人踏入書房,俯首一禮,“拜見吾王!不知王深夜叫微臣來有何要事?”
洛耶斜眉冷目淡然一笑,“淩若楓,逐月的書函是你派人送來的,怎會不知本王宣你來的意圖?”
淩若楓正色道,“那……王有什麼對策?”
“叫你來自然是有事吩咐你去做。西炎雲南王等人再過三天就要越過我國國界到達安慶,此間宮中大小事物由你負責執掌。石慕風倒戈相向去向不明派些人手找到他,敗軍之人已無利用價值,死活不論,本王隻是想要他手中的‘七夜華珠’。雲南王在我國境內被盜貢品,自是不會放過向我國發難,安慶王那邊也難說,想好應付對策才是現今當務之急。”洛耶慢條斯理地徐徐道來。
淩若楓略皺眉頭,“王的意思是……?”
“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就替本王代勞一下。還有……那人要派人日夜監視,但是無論他做什麼你們都別管,隻要把他所做之事通報給我即可,以便我謀劃。”
“是!臣謹記!”淩若楓彎腰一拜。
洛耶偏首點頭,抬眼望天對淩若楓說道,“天快亮了,今日早朝免。這幾天宮中就交給你了。下去吧!”
淩若楓辭禮退下,洛耶閉上雙眼不禁再次想到那名絕美宮婦臨死前的情景,幾年了,雙手依然殘留血的溫度,心中仍深深烙印著那個黃昏,當他像往常一樣踏入煙霞宮時,卻赫然發現姐姐倒在了宮的中央,周圍地上一攤鮮血,一把劍刺穿了她的胸膛,詭秘腥紅的鮮血從姐姐的胸前不斷湧出,染紅了她華麗的宮衣,印著她絕世的容顏……
洛霞姐!洛耶低呼一聲……
樹影飄忽,幽幽琴聲繞梁之久,一曲終了靜謐片刻,撫琴之人緩緩開口,“娘娘,明日便可到達驥州,今日在蘭州讓您受累了。”
亭中伊人手一揮,散開片片花瓣,“照顧傷者算受累嗎?除去心頭之患本該慶幸,隻是死傷甚多令我頗為傷感。”
“傷亡是在所難免,隻是朝蜀王斷不會輕易放過石慕風,帶著所謂的‘七夜華珠’他也是自身難保。唉!不知放走他是對是錯?”玉飛恰時走入後院偏聽仙兒一席悲語不覺感歎。
“明日晚些時候便會抵達驥州,那是離朝蜀王都不遠的縣城故而甚是繁華,娘娘到時不如去逛逛一解心頭之憂啊!”流雲抱起古琴走向仙兒進諫。
涼風颼颼落葉飄,怎一個愁字解憂?也罷,即已發生了徒生感慨也無勞,仙兒輕動羅裳微微一笑,“也好!明兒叫小玉和香兒陪我同遊。王爺也不必擔心石慕風,我想一個山寨盜賊頭目能和一國之君談條件互利互往必是有過人之處,雖是朝蜀王的一顆棋子,但他既決定這麼做就應該有萬全之策。”
東方既白,朝霞悠悠,實是誘人踏青而行,幾近驥州之界,仙兒不顧眾人訝異眼神跳下馬車整整裙擺凜然隨軍步行。深吸口氣,清新潤肺甚覺舒爽。車上的流雲自知不能說動仙兒上車索性也與她同行。
逐月回頭張望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欽佩。玉飛隨著逐月的目光回頭看到了仙兒,陽光浴露晨灑伊人,無拘自在悠然自得更覺耀眼。他瞥了眼逐月隨口說道,“逐月將軍,我西炎進貢給安慶王的賀禮在朝蜀被劫你王準備怎麼向兩國解釋?”
一句話成功吸引逐月的注意力,他略鎖濃眉,“吾王自會給您一個交待,雲王不必擔心。”
就這麼一問一答之間驥州已在眼前,此時正是接近傍晚時分,進了驥州逐月便把眾人領到一所驛站,然後行了一禮,“若王爺,娘娘不嫌這小鄉僻壤,到了晚上倒可逛逛花市。此處離我國王都華陽城甚近,貨物通流,交往不息自成繁華一縣。那……王爺娘娘先休息,有事派人喚末將一聲即可!”說完毅然退下。
“既如此,那……咱們就去看看花燈吧!”玉飛若有興趣地提議,眾人皆是一喜。
夜晚的驥州城人來人往確不有冷清之色,街邊小攤賣燈籠字畫,更有甚者遊園猜謎,眾賓皆客,甚是熱鬧!仙兒一行人閑逛於各攤之間,偶爾歡愉一次又何妨?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逐月的身影出現在了人群之中,他眼睛直地盯著仙兒他們,隨後冷笑一聲便轉身消失了……
“香兒,你看這幅畫,落筆瀟灑不拖泥帶水,情景間豁然開朗,山水融為一體倒讓賞畫的人有種身臨其境之感,你看如何?”仙兒停在一個字畫攤前信手拈來一幅稍順眼的墨畫問身邊的流香。
“嗯……不錯!確與娘娘說得有幾分同感,隻是……這筆墨之間稍嫌傷感,有種高處不勝寒之意。”流香仔細審視了畫片刻,講出了自己的想法。
仙兒聽完笑而不語,默默地點了頭,拉著流香準備離開。“哎哎哎!這兩位小姐,這畫瞧您看得不錯,說實話,您眼光真好,這幅畫是我這最
好的,價兒也不貴,就三兩銀子,您買回家掛在書房裏保準您看了舒心,怎麼樣?買下吧?”攤子老板突然提著畫擋住了她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