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心裏那叫一個氣啊,又一個不提前打招呼的,他今天才洗的澡,就被人無緣無故噴了一身惡心得稀鼻涕。
心理正抱怨著,忽覺頭頂有塊黑乎乎的東西蓋著,好不自在,於是前爪上揚,使勁將那塊黏呼乎乎的東西給扒拉了下來。
咦,這是——好大的一塊鼻屎!嘔——紫荊用力甩掉爪子裏的東西,然後人性化的伸出前爪,抱住頸部,不住的惡心幹嘔著。
任思琪見紫荊如此滑稽的豐富表情,竟咯咯地笑了起來。
紫螳螂這時止住了哭音,動作利索的擦擦嘴邊的鼻涕,顯然已經哭累了。
“螳螂前輩……”
任思琪抬頭望著紫螳螂的頭發,本來是想提醒他此時此刻的身體狀況,正在發生著明顯變化,可誰知剛叫了句前輩,就被環視著這裏的一切的紫螳螂舉手打斷。
任思琪不明所已,卻又不敢上前打斷紫螳螂。
紫螳螂踩著腳下格外熟悉的玉石地板,走到石壁前,兩手緩緩撫摸著光華平整的牆麵,這上麵的一棱一角,都是出自於他之手,這裏,儼然就是他上億年前的家啊。
“小姑娘,你可知,這裏,曾經是主人和我們的暫居之地,紫荊馱我夫人去的那個房間,正好就是我夫人當年歇息過的地方。”
紫螳螂說著,情緒便又變得激動起來。
“什麼——”
任思琪聞得紫螳螂一席之言,不知是震驚,還是激動,嗓子竟然被卡住,一時難以說出話來,腳步不由跟著踉蹌後退了幾步。
這麼說,這個碧波潭是,是原始蟲皇當年的老巢,哦不,說老巢那是對蟲皇大人不敬,應該說是老家!畢竟她任思琪也在這裏住了這麼長時間了,況且,這座水底宮殿,屬於她內天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小姑娘,你的命數,到底是被我家主人篡改布控好了的,隻是我們不知道,你到底,究竟還會帶給我們多少驚喜?”
紫螳螂回過身來,滿臉欣喜的望著正誠惶誠恐、不知所措的任思琪。
哦,也對,以她如今得神情表現來看,恐怕還難以消化這裏就是主人當年設置在水下的宮殿的事實。
一億年了,他已經有一億年沒再踏入過這裏了,自從他的主人出行遠遊,後不慎遭小人毒手暗害,主人的內天地也已跟著破碎,並被罡猛地氣流,卷進了茫茫的宇宙洪荒中。
任思琪凝視著紫螳螂漸變的容顏,她現在才不關心這座宮殿是不是他們家蟲皇所有呢,她現在最關心的是,這個潭裏麵的水,真的能令一個燭年殘存的老人,傷勢痊愈,返老還童?
嘿嘿,如果她取一些潭裏的水,用一個小瓶子裝起來,然後拿出去,倒手賣給萬靈山學院裏麵的那些男女老少師生,到時候,老的鶴發童顏,榮光煥發,精神百倍;少的朝氣蓬勃,青春激昂,魅力無限,男的,血氣方鋼,鐵骨錚錚,貌賽潘安,帥的沒有道理;女的,猶如出水芙蓉,亭亭玉立,逐浪妙情,風華絕代……
哇塞,這次發大發嘍——“怎麼會這樣!”
正當任思琪沉浸在將來的發財美夢中時,紫螳螂突發一聲驚嚎,將她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早前,紫螳螂並未注意到自己雪白的雙鬢,從白到灰,再由灰到黑,直到他雙手背後,兩隻纖滑玉嫩的手掌,交叉疊加到一起的時候,這才感覺到手心和手背皮膚的蒼老皺紋,已經完全沒有了。
當然,發生在紫螳螂身上的這些明顯變化,不可能令任思琪改變初衷,直至紫螳螂緊接而來的一句話,才徹底讓她打消了想將碧波潭水販賣的想法。
“這潭裏得每一滴水,都是我主人生前的眼淚所化,”
紫螳螂略微停頓了一會兒,好像是在努力回憶以前所發生過得事,畢竟時間過了一億年之久,足可以讓人淡忘掉好多事情。
眼淚?那就算了吧,更何況還是蟲皇大人的眼淚,如果她要靠販賣別人眼淚來度日的話,那她成什麼了?即便掉金豆子的主人在有身份,金豆子在值錢,那說出去了也得有人信才成,更何況她自己還沒混到那種要靠販賣別人眼淚來糊口的地步。
“主人說,他有家,卻不得回,原因是他將開啟家門的鑰匙,給不小心弄丟了,他的家人,都還鎖在裏麵等著他去照顧,所以每當我們看到主人一個人,在外麵黯然落淚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替他難過,有時候,我們也會瞞著他,悄悄到外麵幫他尋找鑰匙,可始終沒有尋到。
突然有一天,我家主人興奮的跑過來告訴我們,說他找到了鑰匙的線索,然後告訴我們他要出門遠行,去追尋那個那個撿到他鑰匙的人……
可誰知,主人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