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色還早,時間剛剛五點,天都沒有亮,但她卻再也睡不著了,於是穿上外套重新來到了外麵,走著走著就來到了自己剛剛發現了一對男女的地方。她低下頭看著地上,微微一笑,心想怎麼會有那麼可怕的嬰兒,這一定是自己恐怖的夢魘。
冬天的時候,地麵上覆蓋著薄薄一層雪殼,而這一塊土地上的雪殼明顯被翻動過。
英寧打了個寒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裏為什麼會有被翻動過的痕跡?她左思右想,放心不下,於是返回樓內叫出了剛剛已經清醒的胡天。
胡天從倉庫裏拿出了鏟子,來到英寧所指點的位置,嘴裏還說:“你真是會給我找工作,這底下怎麼可能有人呢?”
他揮動鏟子向下鏟了一下,然後突然瞪大了眼睛,因為他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鏟子鏟起了什麼東西,他向上一翹,隻見一個嬰兒的繈褓從土下被翻了出來!
英寧立刻跪在地上把那個繈褓挖了出來,裏麵果然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孩子!
她顧不得其他,立刻試了試孩子的呼吸和心跳。
呼吸微弱,還有心跳!
英寧脫下衣服把孩子裹了起來,帶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她慌張的喊聲,邱健清幾個人也清醒了,於是一並來到了她的房間。
這個孩子就如同英寧最開始見到的那樣,長著三隻手臂和三條腿,不過她最開始那驚鴻一瞥沒有看清孩子的全貌,此時離得近了,她終於分辨出這個孩子隻是身體畸形而已,其中有一隻手臂和一條腿骨骼發育明顯不完全。
女嬰的身體進入屋子漸漸回暖,林森又對孩子進行了急救,孩子終於恢複了哭聲。
林森鬆了口氣,說道:“幸虧他們把她埋到了土裏,這個時候外麵的溫度很低,如果她在地麵以上,現在肯定已經凍死了,也幸虧外麵的溫度非常的低,所以她在地下的時候新陳代謝的頻率被放緩,呼吸的頻率也放緩,所以沒有窒息而死。”
因為英寧現在已經確定了她之前並不是在做夢,所以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之前買孩子的兩個人。
兩個人痛痛快快的承認了,他們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意外被英寧發現,結果英寧把自己嚇暈了,他們就把英寧送回了房間,還把她放到床上讓她好好休息。
這兩個人並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這兩個人的關係非常親密,他們既是孩子的親生父母,同時也是一對親兄妹,因為近親的緣故,這個孩子生出來的時候先天畸形,多長了一條手臂和一條腿。他們實在看不下去,所以就決定把孩子埋了,然後再生一個。
“可她也是一條生命啊!”英寧說。
“那又能怎麼樣呢?你看看我家這個條件,年收入加起來也才3000來塊錢,怎麼可能給孩子看病?她今後就算活下來也是一個廢物,我真的養不起。”
“那你也不能……你也不能……”英寧哽咽住了。
“那你給我個說法,我究竟要怎麼辦?”
可是他們真的沒有辦法,對於這個家庭來說,他們實在承擔不起一個患病兒童的治療費用,何況又是個女孩子。
孩子的父母也感覺到非常為難,兩個人坐下又開始哭泣,從他們的自述中,他們知道了這個村子的真相。
這個村子非常的小,整個村子都姓楊,裏麵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血緣關係,又因為這個村子有殺害女嬰的傳統,所以村子裏的女孩子非常的稀缺,為了結婚他們就近親繁殖,這個村子裏有很多的夫妻都是兄妹,堂兄妹,表兄妹,甚至說是姑侄,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村子裏麵才有那麼多智障兒童以及身體殘疾的人,他們都是近親繁殖的犧牲品。
而這個村子每每生下女嬰或者生下身體不健康的孩子,實在養不住了,就會扔到村子後麵的那口井裏,久而久之,他們也就不去後麵那口井裏打水喝了,那口井裏的水隻能用來澆地或者是喂牲畜,而井底的枯骨經年累月,都是一筆一筆的血債。
“事情就是這樣,這個孩子我隻能殺了,要不然你們就抱回去養吧,我肯定是不要了的。”
林森皺著眉說:“因為你們兩個的血緣關係實在太近了,哪怕再生一個孩子,下一個孩子智障或者肢體殘疾的概率也非常的高。”
“可是別人家也都是這麼過來的,我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