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
胡天看了一眼表,時間已經臨近中午,於是他順口詢問齊聰說:“你中午吃飯了嗎?”
齊聰愣了一下,然後回答說:“我吃完了。”
胡天嗤笑一聲:“撒謊都不會撒。你是不是要打算把邱健清給你的錢省下來,然後自己就吃點泡麵什麼的?年紀不大,倒是挺守財的。”
齊聰有些惱怒的看著胡天,這種傷麵子的事情他居然還真說得出口!
胡天摘下手套遞給了正在勘察現場的警察,然後走過來拉著齊聰說:“正好我中午也沒吃飯,帶你去吃點東西吧,英寧!走了!”
他們留下一個警察看著現場,抓緊去附近的小食館吃了一頓午餐。
吃飯過程中,英寧詢問齊:“你在散打隊訓練的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齊聰還是蠻自豪的:“我在我們散打隊成績還不錯,教練說如果好好訓練說不定能去省隊,過兩年就能夠參加職業聯賽了。”
齊聰的確很喜歡散打這項運動,他能在這條路上看到一些曙光,胡天和英寧兩個人也替他高興。
胡天:“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管你要幾個簽名什麼的,等你以後出了名我好拿去賣。”
齊聰瞪了他一眼:“你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守財!”
胡天啞口無言的看著英寧,沒想到他剛剛說齊聰這句話,不到五分鍾的時間就被對方吐了出來,這小子還挺記仇!
英寧對他說:“看你是要往省裏發展的樣子,如果過了省裏的選拔以後就要住在省會了吧?”
齊聰點了點頭:“我是這麼想的,如果能去省裏的話,我就改個名字。”
他靜了靜,好像這觸及到了他的傷心事一樣:“如果能改個名字的話,就沒有人知道我的爸媽都是什麼樣的人了。我真是一點都不喜歡他們給我的這個名字還有家庭,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
英寧看了一眼齊聰:“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有自己的人生。”
“我是這樣想的,但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想。”
好像察覺到了這沉重的話題讓飯桌上的氛圍顯得有些壓抑,於是齊聰咳了一聲,岔開了話題:“不知道你們在我家查出什麼沒有,說實話,這個家我真是不想進去,那個變態在家裏堆滿了各種女人暴露的照片,我平時都不敢讓同學來我家裏。他對那些照片可寶貝啦,我小時候碰一碰都要挨打的,還好後來我學了散打,他打不過我了,要不然我說不定真的會被他打死。”
齊聰接著又笑了一聲:“最開始你們看見我知道了那個變態的死訊之後麵無表情,是不是覺得我也是個變態呀?但現在我能告訴你們了,我對他的死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他賺的那點錢全用來搜集明星周邊了,根本就沒有給過我一分錢,我隻是在這個家裏暫住而已,再加上現在還是義務教育階段,不需要花學費,這才能把學業撐下來。我周末的時候會去各個地方打一些零工賺取自己的生活費,再加上班級裏的同學都特別的好,如果有什麼集體活動,哪怕我再怎麼推脫,他們也總會把我的那份錢湊出來,不讓我和大家分得太遠。散打隊的教練和同學們也特別的好,他們經常會請我吃飯,我有頭疼腦熱需要看病,全都是教練帶我去的醫院。可以說,這些年我真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他歎息。
“我有時候就想,那混蛋死晚了。我記得有一次,教練帶我去進行商業表演——就是在商場裏表演套路武術。後來商場給了500元的表演費,教練把錢全都給了我,讓我好好保存,我帶著這筆錢回家,結果不留神把這筆錢全放在了書包後麵的小角落裏。那天我爸特別想參加一個明星的演唱會,結果家裏一分錢也沒有,他想把我的教科書拿出去賣了換錢,於是翻到我的書包,結果翻到了這500塊錢。他當時高興壞了,就想拿著這錢去買他的演唱會門票,我看到了之後千方百計的想要阻止他,結果你猜怎麼樣?他居然拿起菜刀要砍我,就算我體格再怎麼好也不可能空手奪白刃啊,於是就當錢喂狗了吧,讓他把這500塊錢拿走了。那之後我有錢都不會放在家裏了。”
說到這裏,齊聰又露出了尷尬的微笑。
“結果他拿這個錢找黃牛買了高價門票,但那個黃牛居然是自己印刷的門票,根本無法進場,那個混蛋氣的要死,回來又嚎了整整一個晚上,讓我沒有睡好覺,第二天早上上學遲到又被班主任罵了一頓。”
聽他雲淡風輕的說著自己過去十幾年的悲慘遭遇,胡天和英寧都覺得這個孩子到現在沒有長歪簡直是一個奇跡,如果是他們兩個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裏,說不定早就趁著這個混蛋睡著的時候在他脖子上捅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