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打來的電話,是有人看到他們的畫像前來認領屍體了嗎?”
林森笑了一下:“這幾個人的dna在數據庫中沒有記錄,也沒有人來認領他們的屍體。不過我提取了他們肺胃內的積水,過濾出了其中的成分,然後讓技術科檢驗這裏麵的植物還有種子樣本。經過檢測對比分析,他們體內泥沙中所含的植物和種子樣本,比例正好對應著河流上遊ko市森林保護區的植物類型,也就是說這幾個人都是在那個區域裏溺死的。”
路瀟安靜了一會兒,消化了一下他話裏的意:“嗯……嗯……”——剛剛準備好對他進行思想教育的話通通說不出來了。
林森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那麼接下來你就要聯係當地的公安局,把這幾個人的畫像傳真過去,讓他們確認最近有沒有類似的人員失蹤,不過這幾個人失蹤的位置是在森林公園內部。這就很有趣了,據我所知,那個森林公園長達800多公裏,地形複雜,環境惡劣,是不對外開放的,這幾個人都出現在那個地方,不是偷獵的就是盜伐的,怪不得直到現在都沒有人來認領屍體,原來是做黑產的。”
林森扭頭向車輛的方向走,走出幾步,又回頭對路瀟說:“我回公安局了,對了,把我撈上來那幾條魚給我 。”
路瀟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有些明白為什麼他在辦公室裏這樣胡鬧,這些人卻依然能夠容忍他。
幾個人回到公安局,路瀟立刻聯係了ko市的公安,把幾張畫像傳真給了他們。在等待對方回值的間歇,他們又將在河邊撈到的物證,通通交到了技術科,希望能從中獲得更多的線索。
林森真的把他在船上捕撈到的魚帶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甚至買了一個小小的魚缸來裝它們。
“好的,謝謝配合,那我就等你們的消息了,”路瀟掛掉了配ko公安局的電話,扭頭看著正在整理魚缸的林森,簡直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麵對他。
林森在屍檢方麵的專業技能沒得說,而且頭腦非常靈活,常常能在破案方麵提供別出心裁的思路,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這個領域裏的專家——如果他不表現的那樣奇怪的話。
林森把他在水族店買的鵝卵石,一顆一顆的鋪在玻璃魚缸下麵,鵝卵石五顏六色的,看起來非常好看,然後他又在石頭裏壓了一棵水草,接著灌上在水族館買的專用水,最後才把自己打來的幾條小魚放進去。他準備的這些水族用品加起來也有個千八百塊錢了,結果卻用來養早市上十塊錢三斤的雜魚,簡直不可理喻。
鄭東勸他說:“你為什麼不試試養一些熱帶魚呢?怎麼都要比你撈上的這些泥鰍好看吧?”
林森挑了他一眼:“生命平等,無所謂貴賤,你怎麼能夠歧視泥鰍呢?我覺得泥鰍就很好看!而且我們有緣你懂嗎?緣分!”
英寧側著腦袋看著他的魚缸:“林哥兒,你要養泥鰍也可以,但它的名字既然叫泥鰍,肯定就需要泥巴,你沒發現這幾條魚在你的魚缸裏到處亂竄,想找一個能鑽的地方都沒有麼?”
此時英寧的電話響了起來,門衛叫她下樓去取個快遞。
胡天也走過來說:“還有啊,林哥,你這個水草多少錢一根買的?
林森眨了眨眼睛:“十塊錢。”
胡天:“我跟你說,你讓人騙了,這根本不是水草,這個東西放進魚缸裏泡上兩天就爛了,到時候這一缸都是臭水。”
“不可能,老板跟我說了,這是貨真價實的水草,國外進口的呢!”
胡天翻著白眼兒,揉著自己的頭發,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我說你平時辦案子的時候那麼靈巧,怎麼一買東西就被人騙呢?也罷也罷,智商這東西果然公平。”
林森並不顧及他們幾個的冷嘲熱諷,將魚缸放在了窗台上,和英寧帶來的百合花並排而立。
他對著自己的傑作嘖嘖讚歎:“我們的辦公室裏現在又有花草又有魚,你們不覺得很完美嗎?”
正在他欣賞著傑作的時候,英寧從門外走了回來,就地撕開了快遞包裝,將一個盒子交給了林森:“森哥,我給你買了一個茶杯。”
英寧買來東西來全都是牌子,她交給林森的這個小小的玻璃杯就要300多塊,因此看起來晶瑩剔透,設計也非常時尚。
林森接過茶杯,上下看了看,眼中卻並沒有驚喜的神色,反而歎了口氣:“這又有什麼用呢,我今雖有此名牌杯,然獨愛舊杯,本欲此生相守,奈何朝賊人所摔,甚悲焉,甚悲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