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50來平的房子,共有2室1廳,外加廚房和廁所,格局簡單,純毛坯無裝修,隻是每個屋子裏各擺著一張雙人床,推開兩扇門就能看到整個屋子的全貌。
臥室和客廳裏散養著一些雞鴨,雞屎鴨屎塗得哪裏都是,有種抽象派藝術的感覺,當初就是這些東西迷惑了鄰居和警察。
林森向左右看了看,確認這裏能藏屍體的地方大概也隻有床下了。
但是這間屋子裏的味道實在太難聞了,嗆得他兩眼發暈,內髒抽搐,根本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於是走進臥室之前,他先打開了客廳和兩間臥室的窗子,使得空氣略微流通片刻,這才鼓足12分的勇氣走向主臥的床。
他伸手推開了厚重的床墊,拉開了氣壓式床板,下麵果然放著幾個長條形的麻袋,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拽出了其中一隻麻袋,然後一顆人頭便從裏麵滾落出來。
這顆人頭已經徹底腐爛,外層的皮肉被銷蝕殆盡,露出了其下的森森白骨還有內部紅的白的腦漿。
無需多言,林森已經知道了其他三個麻袋裏都放著什麼。
於是他走出來,摘掉了手套,拿出濕巾擦了擦手,一麵擦著一麵對邱健清說:“抓人吧,就是這小子。”
不過屍檢過程倒也省略了,因為這幾個人的死因清除,不存在謀殺的可能性,輪不到林森上手。
畢竟隻是一個侮辱屍體罪,不是什麼嚴重的刑事案件,所以邱健清不打算親自完成這個工作。於是他告訴轄區民警說:“那就沒我們什麼事兒了,留兩個人在這裏埋伏著,這小子早晚得過來,看到人直接抓起來,你們自己看著辦就得了。”
兩個人正在說話的時候,鄭東順著走廊的窗子向下看,便發現一個年輕的男人雙手揣著兜,戴著耳機,正哼著歌往樓裏走,而此時剛剛給他們開門的房東也正好往外走。
兩人交叉的時候,房東突然回頭說了一句:“哎,你不就是……”
聽到這句話,男人撒腿就跑。
鄭東一跺腳:“壞了,快追!”
原來這小子心裏非常明白,他的房東百八十年都不會來這邊,有什麼話直接電話溝通,而今天房東竟然連個電話都沒打直接就過來了,有這麼大能耐能把她從麻將館揪出來的也就隻有警察了!
好在樓層不高,隻有三樓,鄭東那一嗓子喊出去之後,幾個人便紛紛跑了下來。
林森這個體格很快就被人落在了後麵,他知道自己的實力,幹脆放棄了,重新回到樓上留守現場。
而邱健清到底對這片地形不熟,再加上城鄉結合部裏都是違建建築,20米的路程就有七八個彎兒,他仿佛急刹車的兔子一樣跟出去了200米就一頭撞在牆上,咚的一響非常清脆。邱健清罵了一句,照著牆踢了一腳,扶著牆緩了一會兒,再抬頭的時候哪裏還有其他三個人的人影。
現在在前方追捕的,隻剩下對於這一片地形非常熟悉的民警,還有體力超群的鄭東。
三人後腳追前腳的奔跑在這複雜的區域裏,很快他們就跑出了以高樓為中心的平房區,跑進了包圍著建築群的蔬菜大棚區。
嫌疑人跑著跑著,便看見幾個菜農扛著鍬和鎬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靈機一動,計上心來。
“救命啊,他們兩個要殺了我!”嫌疑人對著前方的幾個菜農大喊。
這幾個人倒也是熱心腸,一看到說有人當街殺人,立刻激動起來,揮舞著手裏的農具來南鄭東還有民警。
也怪民警早上剛剛從反扒現場回來,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聯係了邱健清,所以身上還穿著反扒時的便衣,所以此時此刻,張嘴喊自己是警察,根本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鄭東妄圖推開幾個菜農繼續抓人,但這幾位勤勞樸實的勞動者扛上200斤大米氣都不帶喘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的好,可不是林森那樣的弱身板。鄭東這一推沒推動,反倒被三個人架了起來。
“看你這一臉橫肉的,是不是黑社會雇的打手?”
鄭東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吃了自己長相凶的虧,簡直有些欲哭無淚,隻能看著嫌疑人越跑越遠,越跑越遠,繞過一個彎,最終不見了。
直到人徹底消失,他才掙脫了幾位菜農的束縛,從口袋裏掏出了警官證。
鄭東異常憤怒的指著自己的臉,對他們大喊:“我哪裏長得不像好人!你們說說,我哪裏長得不像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