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健清把他們從床上拖下地板,撿起衣服扔在他們身上。同時他自己也感到奇怪,他從警這麼多年,並非第一次熬夜,以往兩三天不睡覺也沒有這麼累過。
胡天撿起了自己的褲子,目光呆滯的抬頭看著天花板:“我昨天晚上做噩夢了,夢到你突然跟我說,咱們支隊的文案工作已經一年沒有做了,光需要填的表格就有3000多張,然後咱們幾個坐在辦公室裏通宵達旦的填表格——我他媽竟然填了一晚上表格!”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到現在都感覺手腕很酸。”
邱健清忽然想到,他們住進酒店之前,便聽見退房的顧客也說過,住在這家酒店的時候會感覺特別的累,而且還會做噩夢,但他們已經清理過了空氣循環裝置,難道說還有其他會影響人身體健康的東西沒有找到嗎?
林森洗漱過後走下樓,看見樓下的服務員正在給每個衛生間裏的魚缸換水,順便洗刷魚缸,因此他們用大盆把所有的魚都撈了出來,暫時放在了院子裏。
養在衛生間裏的魚自然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其中大部分都是各式各樣的孔雀魚。這種魚體型不大,但有著非常絢爛美麗的尾鰭,仿佛穿了禮裙一樣,特別的好看。
林森閑來無事,就巡閱著這些放在院子裏的魚缸,走著走著,忽然發現其中一個缸裏的孔雀魚與別的缸裏有些許不同。
這口缸裏的孔雀魚比別的缸裏的都要大、都要絢麗,最大的一條幾乎有巴掌大了,又有一條比較小的紅色的孔雀魚,尾鰭分為三叉,像是玫瑰花瓣一樣層層疊疊,遊動的時候好似被風卷起的花瓣。
這是林森從來沒有見過的品種,他便駐足在這口缸前。過了一會兒,清理完魚缸的服務生想把這些魚重新放回廁所裏。
林森叫住服務員好奇的問他:“這條孔雀魚是什麼品種啊?怎麼這麼好看?”
“就是紅尾銀河啊。”
林森看著他把這條魚撈了起來,仔細分辨,果然有紅尾銀河的特征,但兩者的差異還是很大。
林森讚歎道:“你這條魚是怎麼雜交出來的?要是知道方法的話,說不定會比開這家酒店還賺錢呢。”
服務員撅了一下嘴:“誰知道呢,養在那個廁所裏的魚總比別的魚缸裏的魚更大更好看,生出來的小魚也總有變種,但就是死的快,別的魚缸裏的魚都能養好久,但這個剛半年已經換了四茬魚了,比吃的魚都費。”
這次隨意的交談並沒有引起林森的警覺。林森站起了身,看著服務員把缸裏的魚送回了衛生間,林森的視線追蹤著服務員的背影,此時才意識到原來服務員所指的這個廁所,就夾在那兩間死過人的房間中間。
直到發現這一點,林森才皺了一下眉,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似乎這條魚變異的情況與那幾個人死亡的情況有所關聯,但靈感稍縱即逝,他終於還是放下了執念,笑了笑,轉而又走進了酒店裏。
幸而這個時候,酒店還沒有撤下自助早餐,幾個人來到一樓餐廳,開始坐下來吃飯。
林森往裏走的時候,邱健清他們幾個人已經找好位置坐下了。
胡天選了幾個壽司放在盤子裏,端過來坐在了鄭東的身邊。
鄭東掃了一眼他盤子裏的壽司,砸了咂舌:“你看見壽司上的說明了嗎?都是日本進口的魚生。”
胡天拿起一個壽司放在嘴裏:“那不是更好嗎?”
鄭東咋著舌:“你忘了?日本那個核電站才炸過,據說之前他們對附近的海域進行過測量,附近的海水都輻射超標了,水下的魚也都輻射超標了,你現在吃的這一盤兒啊,說不定就是核電站附近打上來的魚?”
胡天拿著另一個壽司扔進嘴裏:“那又怎麼樣?”
“你沒上過生物課嗎?那些被輻射過的魚長得特別大,什麼樣的都有,聽說還有長出腳來的,你吃了輻射的魚,輻射就進到了你的身體裏,到時候你就不一定變異成什麼樣了,說不定能長出魚尾巴來。”
胡天把第三個壽司扔進了嘴裏:“我要是長出魚尾巴來,就半夜吊死在你家門前嚇死你。”
這個時候,林森也選好了自己的早餐走了過來。他問胡天和鄭東:“你們兩個聊什麼呢?這麼熱鬧?”
邱健清在一邊擦了擦嘴,替他們兩個說:“他們在互相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