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分先後順序,一個人一個人地跟隨著鄭東走上了二層樓。二層樓的布置也如同一層一樣,主體是木質的結構,木頭外麵糊著水泥和白灰,但是二樓的牆壁比一樓稍微完整了一些,所以能看到牆上殘留著用墨水刷出的文字,雖然經過時間的腐蝕、歲月的剝落,這些文字大半都已經看不清了,但鄭東還是能從中分辨出這些都是日文,再加上這棟樓整體的配色,他大概猜到這棟樓應該是日本人建造的,那可真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幾個人一起來到了二樓,都靠著牆角坐下,避開了正中漏雨的位置。頻繁的閃電一下一下地照亮了房間,大雨從樓頂的漏洞灌進來,使得屋子裏非常潮濕恐怖。
所有人都在水裏泡了半天,再加上這已經是深秋,一到晚上天氣涼的厲害,冷風冷雨冷衣服,即便身體再強壯的人經過這一遭以後,也難免凍個夠嗆。
邱健清看著手裏的鐵絲,因為胡天帶著鐵絲在水下掙紮了很久,所以鐵絲上的血跡都已經消失了,想從這一段鐵絲上看出是誰殺死了陳禿,那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
他問:“來,跟我說說,你們八個究竟都是犯了什麼事兒才要跑去國外的?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們覺得自己還能逃得了嗎?想偷渡的話船已經沒了,再看看你們這一群老弱病殘,想逃跑的話也一點機會都沒有。趁早跟我說說你們都犯了什麼事兒,我算你們主動交代。”
染了綠毛的人最先開了口:“其實我根本沒幹什麼大事兒,我可是真冤!早年的時候,我幹過一陣傳銷,有案底了,後來無論幹什麼活兒,最多兩天就被辭退,特邪門!我有一哥們兒跟我說,如果我能去韓國,就給我找個好活幹,一個月5萬!但因為我有案底,去韓國的簽證批不下來,我一想這可是錢呢,就琢磨著偷渡過去,說殺人搶劫什麼的我是真沒幹過!也沒有那個膽兒啊!我可真是冤啊……”
“你冤什麼冤?活該你搞傳銷!”邱健清又指點著瘸子問,“你犯什麼事兒了?”
瘸子也感覺到很無可奈何:“我也冤呢!說實在的,我也沒犯什麼事兒。我都不好意思和你們說,當年我也闊過,我最有錢的時候——s市中心大街你們知道吧?最北頭的20多家鋪麵全是我一個人的!那時候我也風光過,就寶馬一年換一輛!根本就不修!後來也是交了損友了,他帶我去澳門賭博,又帶我去新加坡賭博,兩年下來我那點家底就全沒了,還欠了一大堆外債。不怕你們笑話,銀行的錢就不算了,現在我身上還背著3000多萬的高利貸呢!高利貸和銀行可不一樣,這群東西可是真敢殺人啊!我也是被他們逼得沒辦法才想著跑路,要不然誰願意在船上遭這份罪呢!警察同誌,我跟你們動手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求求你們了,你們要是判我,就最好關上我十年二十年,要是把我放出來呀,我前腳出監獄,後腳可能就要被高利貸扔到河裏沉了,你們說我能不著急嗎?”
聽見這兩個人先後道出了心聲。蛇頭也委屈了起來:“我也是第一回跟著人做這種買賣,以前一次都沒做過呀!就做了這一次還沒成功,你們說我冤不怨?”
鄭東踢了他一腳:“你冤個屁,你剛才還想弄死我們!”
“我他媽也不想啊!可我要是不弄死你就有人來弄死我!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和他一樣,也在外麵賭博欠了高利貸了,我比他差了點兒,就欠了小一千萬。我之前開過一家化妝品工廠,專門做名牌的仿品,一年怎麼也能掙個百八十萬的,可沒想到出去賭博了一回就欠了這麼多錢,現金沒有了,工廠也搭進去了。但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家裏有老有小,就算我跑了家人也跑不了啊!我必須得弄到錢把漏洞填上!幸虧有個朋友給我介紹了當蛇頭這個門路,要是這回成功的把他們九個人都送走,然後再幹上兩三趟,我就能把欠的這小一千萬都還上了。我心裏真是做好了打算的,隻要把這個錢還完,我就再也不幹這種違法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