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寶笑了一聲,對人販子之王這個稱呼頗為受用:“你怎麼知道我幹了十多年?”
“我們自然有手段知道,說說吧,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孩子家住哪兒?”
趙大寶不屑的說:“我憑什麼告訴你?”
英寧笑了一下:“那個孩子今年幾歲了,跟你當初綁架趙龍那時候的年紀差不多吧?”
聽見趙龍這個名字,趙大寶的臉色變了一下,這個他一手養大、跟了他二十幾年的被拐兒童從未出現在任何戶籍資料裏,連趙龍這個名字也鮮有人知,他們對外聯絡一向都是用假名的……警察是怎麼知道趙龍小時候的細節的?
英寧看到他的臉色,心中也終於確認,趙龍並沒有把他們相認的事情告訴趙大寶夫婦。
“我們知道的事情,要比你以為的多得多。”
趙大寶的臉上陰晴難辨,過了半分鍾他才開口說:“不可能,你們抓不到他。”
“即便我們沒有抓住趙龍,也不妨礙趙龍向我們透露些事情,你猜我們是怎麼抓住你的?”英寧深吸了一口氣,她並不想用這樣的方法得到趙龍的行蹤,但她有她的職責所在,於是她繼續說,“你以為我們是怎麼知道他的一隻眼睛是被你挖下來的?”英寧點了點自己的眼眶,“那時候他九歲吧?好了,現在說說你知道的事情吧。”
“你肯定沒有抓住他,如果你抓住了他的話,就不會和我耗費時間了。”趙大寶猥瑣的笑著,“畢竟現在南北能搭上關係的生意,都是他說了算。”
鄭東插嘴:“你是說趙龍才是你們的負責人?”
趙大寶點了點頭:“我不能告訴你我幹了什麼,但是我能告訴你他做了什麼,你給我一支煙,我就說點你們想知道的事情。”
鄭東抽出煙盒,遞給他一支煙,趙大寶看了一眼煙的牌子便折成兩段扔了回來:“我隻抽軟裝中華,這種破煙我不抽,有害健康。”
鄭東強忍住捶死他的衝動,起身走出了審訊室,吩咐門口的民警說:“去買一包軟裝中華。”
片刻之後小警察回來了,趙大寶終於抽上了他心愛的香煙。他十分滿足的眯著眼睛品了一會兒,然後才開口說道:“l市o小區,一年前失蹤了一個孩子,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你們可以采取他父母的DNA,然後比對一下p省聚英農業老板老婆的dna,想必會有意想不到的發現。”
英寧握著筆的手顫了一顫,還是在筆錄上寫下了這條線索。
“m市t小學,兩年前失蹤過一個孩子,你們應該去查查k省最多的汽車4s店所有者,問問他,他兒子的病怎麼突然就好了?”
“G省X幼兒園……”
……
趙大寶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每抽一支就說出一個地點和一個人。
他說到第六個人的時候,英寧忍不住問。
“這些都是你做的?”
趙大寶搖了搖頭:“不,不,這些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人不是我綁的,也不是我送出去的,完全牽扯不到我身上,這些都是趙龍那個小兔崽子做的--畢竟零碎著賣人這種事兒,連我都覺得惡心呢。”
英寧捂著嘴喘了兩口氣,突然把筆錄推還給了鄭東:“我出去一下。”
鄭東扭頭看向英寧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英寧對這個案子涉入太深,實在不適合審訊趙大寶,於是鄭東決定找個機會將她支開。
恰好此時,據手術室的醫生和護士交代,他們手術中所采用的器材和藥物都是通過趙龍拿到的,這些藥品裏包括少量處方藥,因為製藥技術要求很高,畜藥廠無法生產,也沒有辦法直接去藥店買,必須要有醫生的處方才能購買。於是他們調查了手術室中藥品的編碼,發現這些藥物都來自O市的一個藥店。
時間緊迫刻不容緩,鄭東便交代英寧和胡天兩個人去往O市,調查這個為非法移植手術提供藥品的藥店。
兩人第一時間踏上旅途,帶著僅有的線索奔赴O市。
而另一邊,林森在本地住了一夜的院,第二天能夠下床走動就要求回來工作,於是他和邱健清在當地公安的協同之下將嫌疑人押上了火車。然而回本市的路上,邱健清通過電話得知了胡天和英寧兩個人結伴去O市藥店追蹤移植藥品來源,感覺讓這兩個小孩去調查線索很不放心,便將金醫生托付給同行的押送人員,帶著林森去o市與兩人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