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寧固定住了照片,口中說道:“你也覺得這個標本做得特別好看是吧?“
這是一張群體生物標本的照片。兩米見方的玻璃箱裏用各種植物和石頭模擬了英國本土的環境,幹枯的樹枝上盤著一條蛇,一隻不知什麼品種的鷹張開翅膀懸吊在半空,正在向下俯衝,仿佛馬上就要將蛇吞入腹中。但是吸引了林森注意力的,並非是栩栩如生的標本製作技巧或者是它精致的布局,而是標本箱內構成背景的植物裏,就包括那四種需要在儀式上使用的花草!
這四種植物原產於英國不同的地區,本來不屬於一種氣候條件,而這個標本箱裏卻把他們布置在了一起,顯然是一件不符合自然規律的事情,那麼這個人如此做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個標本箱,或者說整個‘自然起源’的展覽活動,都僅僅是為了這次邪教儀式打掩護的假象。
他們選擇了這樣一個堂而皇之的手法,將祭祀用品引入國內,這種做法下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懷疑這場活動的正規性。
英寧指了指屏幕:“現在怎麼辦?”
胡天回答:“我們要不要埋伏在s市大學外麵,看看究竟是誰來拿走這些標本?”
“誰來拿都無所謂,僅僅是小魚小蝦而已,”邱健清說,“我們最好是能利用這些標本,找到他們進行黑彌撒的地點,當場抓住其他骨幹成員,一次性搗毀這個組織。”
林森摸了摸下巴,試探著問邱健清:“我沒在你們公安係統培訓過,跟電視裏都說你們有那種小玩意兒,就是定位芯片,小小個的,粘在身上就可以不斷發送信號,然後我們這邊就可以通過GPS掌握芯片的位置。”
邱健清顯得有些為難:“這東西咱們設備室裏有倒是有,一元硬幣大的一個,隨便往哪兒一貼就能連續發信8天,不過要使用的話一定要提前打報告,我可不保證這份報告不會落在有些人的手裏。”
林森說:“你的報告不能隨便寫寫嗎?”
“我的報告可以隨便寫寫,但是gps定位效果都要技術室處理完才能發給我們,每次跟蹤結果都要存檔上報。”
他們做的是極其隱秘的工作,一旦對方通過某些途徑知道了黑彌撒已經被盯上,那麼邱健清幾個人都會很危險,甚至可能步高登和楊克的後塵。
這個時候,胡天在他的座位上舉起手來:“其實你們不用擔心這個,咱們可以搞一個迷你微型汽車追蹤器,和定位芯片是一個效果,也是衛星定位,結果挺精準的。”
邱健清眼睛一亮:“你現在能搞到嗎?”
胡天說:“我有一個哥們兒就是賣這個的,等我給他打個電話——哎,先說好,錢我先墊了,等案子結了你們得給我報銷!”
邱健清立刻答應:“案子結了,我給你報雙倍!”
當天下午,他們就已經拿到了車載GPS定位跟蹤裝置。因為是車用的跟蹤器,所以體積並不是很微小,林森要來這個車載跟蹤器,用螺絲刀撬掉了塑料外殼,去掉沒有用的其他配件,僅僅保留了指甲蓋大的跟蹤芯片,用電腦試了一下可用,就交代英寧再次聯係她的義工組織,替他們報名了今天晚上的“生物起源”標本展義工。
當然,幾個人報的都是化名。
“生物起源”標本展,名義上是s大生物係與英國某大學的聯合活動,理所當然的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廣泛向市內小學和中學發送了展覽門票,因此每天的客流量並不小,直到晚上四點左右,依舊有小學生成班成班的來到這裏。
林森幾個人在更衣室換上了義工的工作服,混進解說員裏來到展廳,承擔起了人員疏導工作。
就這樣一直忙碌到了晚上6點,最後一批學生被家長接走了,負責全部義工工作的學校領導人員便熱情的招呼大家把衣服換下來,集體去吃個火鍋。
鄭東混跡公安這麼多年,三教九流都有朋友,說起察言觀色來沒有人比他更強。這短短三個小時的時間裏,他已經和生物係的領導熟得不能再熟了,兩個人勾肩搭背,稱兄道弟,若說他們一會兒在火鍋店直接拜了把子也絕對不足為奇。
在鄭東的掩護之下,邱健清和林森藏在了標本展廳的角落裏沒有被人想起,等到最後一個義工走出去,他們兩個人才從角落裏冒出來。
邱健清拿出手機,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拍下標本的狀態,然後林森戴上手套,用螺絲刀擰開了放卜鳥標本的玻璃箱,輕輕巧巧的把卜鳥的一隻眼珠翹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