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血液經過風化,已經呈現一種奶油般的粘稠狀,而且在血液中,還有不少滲漏出來的被害人腦部組織液。這種好像豆腐腦一般的混合液體,配合死者腦部的那個創傷,看的人一陣陣的牙酸。然而邱健清在做搜集工作的時候,卻有一種舉重若輕的範兒,一點兒都不慌張。
“看林警官這架勢,應該是經常跟屍體打交道吧?按理說不應該呀,你這樣的老手,怎麼才是一個見習的法醫士?兄弟你該不會是半夜出的家吧?”
林森心說這家夥還挺聰明,竟然猜出了個大概!他也隻好實話實說:“沒錯,我確實是半夜出家。我之前學的是人體考古學,所以也經常跟屍體打交道,我是畢業之後,才轉入了刑偵方向的。”
陳俊鵬拖著長聲“哦”了一聲,也沒有再問什麼,隻是骨碌著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林森站起身:“屍表檢驗,也就能看出這麼多了,剩下的,就是現場痕跡的工作了。哦,對了!”
林森好像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站起身,向左側橫移了幾步,停下身,虛空又手在身前畫圈:“據我估計,凶手在行凶時,大概站在這個區域內,可以讓現場痕跡俺的人對這個區域多加留意,如果對這個區域的腳印做倒模的話,其中應該就有凶手的足跡。
稍微頓了一下,林森又補充道:“這錢於局和我們隊長就懷疑,凶手很可能並不是真的跛腿,我們在監控錄像中看到的影響,很可能是凶手故意偽裝,來誤導我們的。如果能找到凶手的足跡,就可以對凶手做步態分析,從而得知對方是否真的有腿部的殘疾了。”
陳俊鵬挑了個大拇指,半真半假的恭維道:“可以呀,老弟!不僅能幹好法醫這一塊,還能給痕跡組的出主意了。怪不得你年紀輕輕,就成為了邱隊長身邊的骨幹了呢。”
林森畢竟跟胡天不同,實在不會自吹自擂,趕緊謙虛道:“骨幹什麼的,我可稱不上。我隻不過是經常跟邱隊長一起辦案,無論是屍檢還是痕撿,都接觸過一點兒,但是都不精通。
“哪裏哪裏,林警官不用自謙,反正我是看服氣了!”
林森不想跟這家夥再進行這種無意義的互誇,趕緊岔開了話題:“這邊兒的體表屍檢,也就到這兒了,要是想進行下一步的揭破屍檢的話,得趕緊把屍體送回到法醫室去……”
陳俊鵬聽懂了林森的畫外之音:“好的好的,我這就安排人,把屍體先送回去,妥善安置。不過這是一場很典型的凶殺案,死者是很明顯的理化性死亡,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不太有做進一步解剖屍檢的必要!林警官,你先忙著,我去辦這事兒了。”
林森跟陳俊鵬互道了一聲辛苦,回身來到了警戒線之外。剛才於檀還真的聽從了邱健清的建議,讓現場的警員們分成兩撥,一波繼續完成之前沒有做完的現場刑偵工作,另一撥,則推到了警戒線之外,吃一點兒外賣,養一養精神。
在此之前,這幫警員們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不眠不休的在大街上巡邏,搜尋那位“模仿者”的蹤跡,全都折騰的夠嗆。於檀給他們開了口,讓他們可勁兒的點外賣,不用心疼錢,可就算這樣,絕大多數警察還是隻點了點兒咖啡熱茶一類的飲品,沒什麼點吃的。畢竟剛剛從案發現場的旁邊,和死屍也就隔著幾米遠,大家都沒有什麼心情吃喝。
當然,這個“大家”,絕對不包括胡天!胡天一點兒都沒跟於檀客氣,自己就要了兩份海南雞飯,再配上一份什錦醬爆炒的和樂蟹,吃的不亦樂乎。
看到林森過來,邱健清一副關愛下屬的模樣,給林森遞了一杯咖啡:“累壞了吧!折騰了一晚上,幾乎就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眼瞅著,這天都快要亮了!”
林森接過邱健清遞過來的咖啡,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這要是在平時,邱健清不把他和胡天兩個當驢使就不錯了!這不過是在於檀等人的麵前,做一做秀罷了。
雖然知道邱健清是在作秀,林森也得配合他演好這一出戲。林森裝作不明所以的模樣,捏著咖啡說道:“隊長,入警這麼長時間,總讓你給我們買吃的喝的,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林森有意的在人前營造一種邱健清經常給他們買東西的錯覺,事實上,工作這麼長時間以來,邱健清雞毛都買過!林森唯一沾過邱健清一次的便宜,還是和胡天一起到辦公室裏偷吃他的方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