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瞥了一眼高腳杯,根本就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這貨撇了撇服務生, 從牙縫裏憋出幾個字來:”這是什麼呀?“
服務員被問的一愣,盯著胡天確認了一番,這才猶猶豫豫的說道:”這是您點的馬天尼呀。”
“馬天尼?”
胡天拿起高腳杯,略微晃了晃,就馬上又把高腳杯端遠了,仿佛酒杯中的液體有毒,唯恐避之不及:
“酒中之王馬天尼,雞尾酒自馬天尼開始,又以馬天尼告終,這是調酒界裏廣為流傳的名言。馬天尼以杜鬆子酒為基酒,苦艾酒為輔酒,但是在馬天尼中,應該使用的是含有金雞納霜的‘綠仙子’苦艾酒,而不是這杯所用的‘聖三一’。”
胡天整個一副頤指氣使,挑東挑西的富二代形象,對著眼前的雞尾酒評頭論足。
現場顯然沒有調酒的真正行家,這貨的話一出口,其他人還真的被唬住了。
胡天歎了口氣,仿佛是在平複心情,隨後將高腳杯遞給了服務員:“這杯也別退了,算在我帳上,我請調酒師喝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找茬,隻是在國外喝慣這一口了,看到不是原汁原味的馬天尼,心裏不舒服。”
一邊說著,胡天還從錢箱子裏撿出二百塊錢,放到了服務員端著的托盤傷痕,算作他的小費。
胡天這副作死的模樣,再配上他大方的出手,讓賭桌上的幾位暗暗放下心來,在一旁一旁觀察視角暗中觀察的林森能夠明顯看出,幾位賭徒臉上的表情都好看了許多。顯然,在他們看來,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就是哪家的敗家子,不可能是“條子”。
林森雖然不喝酒,但是他對於胡天玩的這些小伎倆,是一清二楚。剛才胡天特意點名要馬天尼酒,不是因為他愛喝,而是事先做好了功課。他說的那些專業名詞,多半都是從網絡上查來的,至於端杯就知道雞尾酒的成份不對,也同樣不是聞出來的。
這事兒說白了其實再簡單不過,在酒精飲料進口的規則中,有很多種類的名酒,因為不符合、或者無法提供明確的材料證明其成品符合我國的檢驗檢疫標準,在中國大陸是禁止進口的。所以在國內的調酒中,很多調酒師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無法選擇國際知名的配方。胡天就是實現做好了功課,知道馬天尼酒在國內和國外的區別,這才開始大裝特裝。
“老弟不愧是從國外回來的,喝個酒都這麼講究。不過在咱們這兒,會喝酒不算能耐,還得會打牌!”
胖子等胡天裝完了逼,笑著打了個哈哈:“老弟,咱們上桌遛一遛,看看你的牌技!”
一旁的林森暗自撇撇嘴,心說這胖子怪不得叫八麵佛,確實是八麵玲瓏,這個時候及時的將人引入牌局,讓服務生和胡天都不尷尬。
胡天完全是剽竊了隊長邱健清的習慣性動作,這貨興奮地一打響指:“回國之後,我就沒玩過了,手都快癢死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自稱八麵佛的胖子,恐怕不僅僅是賭客那麼簡單,這家夥對荷官點點頭,荷官馬上站起身,準備發牌。
“別怪老哥沒提醒你,這兒的規矩定的很死,如果本本分分的,那來的都是客,可如果膽敢玩點兒葷的腥的,那恐怕就得留下點兒什麼,才能出門了。”
在開牌前,胖子有心無意的說了一句。這貨說話的時候,還翹了翹尾指,向胡天示意。
這家夥的意思顯然是說,出老千的話,被抓到是要剁手指的。
胡天一聲冷哼:“佛爺,您這話說的可真的沒意思!我家裏占著房躺著地,我會跟你玩那些沒有用的?這不是開玩笑嗎?我玩牌不為了贏錢,就為了一個開心!”
胡天這話說的極為走心,就算是真正的富二代劉耀輝來說,都不可能比胡天更像真的了!
胖子舔了舔嘴唇,似笑非笑:“老弟你也別生氣,我這也是習慣了。畢竟之前出過幾起不太愉快的事兒,但凡來了新人,我都得習慣性的囑咐幾句。”
胡天點點頭,示意自己沒往心裏去,這貨一咂巴嘴,反問道:“老哥,我看你對賭場的事兒,挺上心呀,你該不會是這兒的老板吧!”
林森心說這蠢貨裝了半天的逼,總算是問點兒有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