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著實沒想到,胡天居然能問這個問題。林森心裏忍不住有點兒納悶,這個蠢貨怎麼轉了性子。往常這家夥不是吃就是玩,今天怎麼關心這事兒了?
梁輝的麵部表情變得生動起來,這家夥一副便秘的模樣,一會兒抿嘴一會兒皺眉,內心裏顯然是在天然交戰。
沉思了好一會兒,梁輝終於一歎氣,揚起腦袋,好像喝酒一般,將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既然你們那麼想知道,我也就跟你們說說。我其實關於那個案子,我還真的知道點兒隱情!”
“知道隱情?梁哥,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說吧!”
胡天挪了挪屁股,坐直了身子,一副對於梁輝的話很感興趣的模樣。然而下一秒,這家夥就扭過頭去,按響了包間的電鈴,招呼服務生來給剩菜打包。
“梁哥,你別管他,你說你的!”
林森瞪了胡天一眼,笑著讓梁輝繼續說下去。還好梁輝並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
“我跟楊克隊長認識有七八年了。我入警沒多久,中街分局轄區內,發生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分局的幾個老鳥覺得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破案,他們將案件上報給了市局,請楊克隊長來偵破這起案件。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楊克隊長。”
梁輝用手指夾著香煙,整個人陷入一種回憶的狀態。香煙眼看著越抽越短,就要燒到手了,梁輝卻渾然不覺。
“楊克隊長不像你們邱隊長那麼才華橫溢,他屬於比較內斂的那一類,在刑偵工作上,也和邱隊長天馬行空的行事方法不同,屬於穩紮穩打的類型。總的來說,楊隊長不像邱隊長那麼的天才,但也是刑偵隊伍裏出類拔萃的好手!”
胡天咧著嘴嘿嘿一笑:“那是!誰跟我們隊長比,都算是循規蹈矩了。”
林森表麵上迎合,心裏卻一個勁兒腹誹,其實胡天的話,隻說對了一半。應該說除胡天之外,絕大部分的警察,都比邱健清要循規蹈矩。
梁輝並沒有因為胡天的參合而打斷自己的思緒,這家夥將幾乎燒光的煙頭扔到了煙灰缸裏,卻並沒有再點上一根的意思:“這麼多年來,逢年過節,我和楊隊長都有聯係,不過也就是發一發過節的慶賀短信,或者偶爾的聊兩句,也沒有特別深的交情。直到去年十一期間,我在大街上,遇到了楊克隊長。”
“十一期間?那不是……”
林森對於這個日期非常的敏感,不過他才剛剛起了個開頭,梁輝就點點頭:“沒錯,就是十一期間,準確的說,是楊克隊長遇害的前一天。我記得很清楚,那天隊裏放假,我沒什麼事兒,想去超市屯點兒吃的。在路上,我遇見了一身便裝的楊克隊長。”
“楊克隊長顯得很匆忙,也很緊張,在商場中,一個勁兒的往人群裏鑽,試圖借助人群,掩蓋自己的蹤跡。楊克隊長看見了我,隻是跟我點點頭,就隱沒到了人群當中。當時我也沒有多想,還以為他是在便裝執行任務。或許他正在跟蹤某位犯罪嫌疑人,貿然的跟我打招呼的話,可能會引起目標任務的警覺。我也沒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楊隊長就被時任市局刑偵隊副隊長的高登,給殺害了!”
在梁輝陷入回憶的時候,胡天招呼來了服務生,拿了幾個一次性餐盒,開始動手給飯菜打包。梁輝的長篇大論完事兒,胡天才插言道:“你說的內情,就是這個?這算什麼內情呀?不過就是在楊隊長遇害的前一天,見過他一麵唄!”
梁輝點點頭,但是眉頭卻鎖的更深了:“沒錯,一開始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這幾個月以來,我和楊隊長偶遇的那一幕,反複的在我腦子裏出現,我隱約覺得,可能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楊隊長其實並不是跟蹤某人,事實上,他是在反跟蹤!我遇見他是,他臉上的那種緊張和不安,可不是一個盯梢人員該有的。恰恰相反,他是被盯梢的那一個!”
梁輝的這個說法實在過於勁爆,胡天都停下了手中的打包工作:“梁哥,你這就有點兒扯了吧。堂堂刑偵隊隊長,被人跟蹤盯梢,竟然都不采取任何的反製措施?這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