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白衣勝雪,廟堂湧動傻武蠻(1 / 2)

當黑白二老離開的時候,屋內眾人的心髒就像是被重錘錘了一記,快蹦出嗓子眼。很難想象兩個看上去半截身子埋在土裏的老人能迸發出如此強烈的殺氣,很純粹,恍若萬軍踏馬逐鹿。離開前黑衣老人丟下一句話,說是西夜隻有兩個月的太平時間,兩個月後牛鬼蛇神魑魅精怪該來的還是要來,到時候管你王室武家還是姓慕的小娃,都隻能自求多福。

躺在地上被抽空力氣的武蠻動彈不得,視線始終落在床榻上不住喘息的男子身上,尹磊渾身僵硬,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略顯單薄的衣衫緊貼在後背肌膚上,勾勒出與男人背道而馳的玲瓏曲線。小春子等嚇破膽的奴才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就算當年麵對龍顏大怒的武天秀也不過如此。唯獨默不作聲的皇甫方士一直等到二老離開後才收回鎖定在背影上視線,垂首眯眼若有所思。

這一夜,冬暖閣外的黑甲將士如臨大敵,落日前又新添三千甲士守衛,這些體重超過一百六十斤的戎甲漢子個個髯須豹眼,麵目可憎,一看便是長年在死人堆裏摸爬滾打的人。

有從冬暖閣前快步走過的閹奴宮女出奇看見除了黑甲士兵外,三名身著六獸呑炎鎧,七名身著三獸呑炎鎧的上將軍和中將軍也赫然在列,乖乖,那可是將軍級別的人啊,還隻是在守門?他們雖然知道冬暖閣裏住的是誰,依舊無法掩飾心底最深處的震撼,連先王武天秀也沒享受過如此待遇吧。

第二日。

早朝時兩歲的新王武雍被抱上黃金龍椅,陪小家夥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宮女一位閹人,宮女是太後黃氏的貼身侍婢,也是小家夥的奶娘,長得水靈靈的,一對花白胸脯煞是惹眼,束身的女服幾乎快包裹不住那對爆炸,露出一道惹人遐想的深白溝壑。

兩年前還是貴妃的黃氏懷起龍嗣,深喑後宮陰險詭計的黃氏挑選出一個最信任的婢女送出宮外,然後在武雍出生一個月後,那名婢女去而複返,和走時胸前的小荷才露尖尖角不同,可謂偉岸至極,便做了武雍的奶娘。

被喚作初雪的奶娘手裏拿著個畫著老虎頭的撥浪鼓,不停安撫著不安的幼主,倒是小家夥黑黢黢的眼珠子看也不看撥浪鼓一眼,一直盯著初雪俯下身子時露出的兩坨顫抖雪白,張開肉嘟嘟的小手,咿咿呀呀叫著。

大殿下立著三十幾位年過半百的大臣,饒是見慣後宮旖旎春事的婢女此時也禁不住臉紅,主子想吃,不喂又不行,但總不能就在眾目睽睽下掏出來吧。

婢女臉色羞得緋紅,掐一下像是能滴出水來。

好在主持朝會的皇甫方士瞧出這一幕,朝婢女侍女了眼色,示意把幼主抱到後麵去喂奶。婢女這才如臨大赦,抱起小家夥武雍小跑著輕輕去了後殿。

朝會上鮮有大臣發言,皇甫方士自然不會奢望這群屍位素餐的老家夥一上來就大獻殷勤,冷眼旁觀半柱香時發現現在的廟堂幾乎分成兩派,一邊是以太宰楊公博為首,還對先王武天秀心存幻想,期盼後者有朝一日還能重掌西夜。另一邊則是以陳直為首,舉薦賢能,推行一係列大刀闊斧改革。

楊公博在朝多年,又是武天秀的國丈,為人處世麵麵俱到,在朝中攢下不俗口碑,而且他也是唯一一個這些年能在都仲景和孫雲浪之間信步閑庭的大臣,知保持中立,就事論事,絕不輕易選邊,所以有人說他是朝中的公平子,就連孫雲浪任攝政王時也對他禮讓有加。

陳直已經從都仲景手中接過象征左相的三花黃紫冠,官職上穩穩壓住楊公博一頭,不過興許是圓滑慣了,陳直沒提出一條方案都會主動詢問楊公博。當然,楊公博不是那看不清形勢的人,既然陳直能坐上左相之位,自然和冬暖閣裏的那位有莫大關係,他不會傻到一上來就和那人作對,宣同門外那個萬人坑裏的三萬屍骨還未糜爛,他可不想再去添磚加瓦。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

禦花園裏的小蓮花池一如往常平靜徜徉,入秋後很多夏花逐漸枯萎,內務府的花匠們這兩日忙碌著挖掉枯萎的花束,換上已經培育好的秋菊,再過個把月的時間就是秋菊盛開時節,以往宮裏的娘娘們都喜歡在這個時候賞花,同樣也是先王們最喜歡過來的時候。

四方石亭內,已經恢複精氣神的慕北陵雙手撐在圍欄上,望著一平如鏡的小蓮花池麵默不作聲,他今本來打算過來找找黑白二老,昨天發生的事已經聽尹磊細致講了一遍,包括二老臨走前說的那番話,很不巧過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二老身影,問花園裏的花匠也不知道。

慕北陵沒有傻到滿宮中去找,似這等高人若真想藏起來不讓你找到,估計就算削尖腦袋也別想看到半點衣角。

身型魁梧似鐵塔的武蠻靠在石柱上,雙手環胸,換上六獸呑炎鎧的男人重拾虎將之風,皮膚黝黑,虎眉倒豎,顯然還在對昨夜被禁錮之事耿耿於懷。一個老頭一隻手就讓他束手就擒,這讓領怒馬踏中原的虎將很是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