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方士已經整整三天沒見到慕北陵,他知道慕北陵正在房間內閉關,林鉤期間曾經出來過一次,特意找他把原委說了一遍。隻是軍中不少事還等著他,昨日收到縉候武越的飛鴿傳書,說是臨水城攻勢受阻,希望他們能從壁赤發起攻擊,迫使援兵回救朝城,太多的事等著慕北陵處理。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這幾日雨水就沒停過,城外飛鶴山腳下的那條河發了大水,淹了臨近幾個村莊,苦於沒有令尹府的批令,糧草司和城戶衙門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惹惱這個新來的主子。
迫不得已之下皇甫方士隻能命人把難民接到校場暫時安置,但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現在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徘徊在書房外,房門一如往常紋絲不動。
皇甫方士焦急的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遭,最終隻得不甘暗歎,往前堂走去。
沒等他走到回廊盡頭,身後突然傳出的開門聲令他精神一震。
急速回頭,隻見武蠻單手伏在門框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幾日未出房門的他看上去有些憔悴,臉色發白。
皇甫方士快步返回,探頭朝房內張望,問道:“主上可醒了?”
武蠻點點頭,眼中透著激動。
皇甫方士側身走進屋內,見慕北陵正坐在床榻上,身上的衣衫破成碎條垂在腰際,雙目空靈,本就漆黑的眸子似乎比以前更加深邃,黑的徹底,裸露在外的身體表麵晶瑩剔透,宛若重生,不給人絲毫違和感,左臂上的肌膚尤為透明,薄如紗羽,透過肌膚仿佛能看見內內裏血脈。
他確實變了不少。
慕北陵微微一笑,左手掌心忽有綠芒綻放,轉眼間蔓延至整個身體,而後周身皮膚上的晶瑩光澤逐漸消失,除了比以前更白一點外,倒沒其他變化。
慕北陵撐起身子下床,稍微活動下身子,問道:“現在什麼時候了?”
林鉤有氣無力的回道:“已經三天多了,我的老大啊,你要再不醒,我就真熬不住了,算了,不說了,我得好好睡個覺。”說著直接爬上床。
慕北陵驚道:“已經三天了?這麼長時間?”
這時武蠻返回房間,一句話也沒說,學著林鉤倒在床上蒙頭大睡。
皇甫方士心尖微顫,連二人都累成這幅模樣,可想而知這三天是何等磨人。
皇甫方士急忙說道:“主上,壁赤兩天前遭災,城裏出現大批難民,縉候武越昨日傳來密信,需要主上定奪。”
慕北陵扶額點頭,道:“出去說。”
率先走出房間,等皇甫方士出來後輕輕管好房門,並吩咐守衛任何人不得打擾。
步至衙堂,二人分主次落座。
慕北陵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先生細細講來。”
皇甫方士隨即道:“這兩日壁赤連遭暴雨,城外大河發水,有四個村莊被大水淹沒,致使一千多人無家可歸。”
慕北陵插口道:“城戶衙門的人呢?他們為什麼不處理?”
皇甫方士道:“城戶衙門歸屬令尹府,沒有令尹府的批令他們不敢自作主張。”
慕北陵看他兩眼,斥道:“豈有此理,百姓已經無家可歸,他們還要什麼批令,我看都是些屍位素餐之人。”
皇甫方士苦笑道:“這也不能全怪他們,體製就是這樣,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
慕北陵抿嘴吐出口濁氣,朗聲叫道:“左右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