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車駕裏傳來了朱由樺的溫和之音:“都平身吧。”
“謝王爺。”
話間,隊伍最前麵的輅車簾紗打開,車上的朱由樺輕輕推開侍立在一旁欲要上前攙扶的田成,踩著墊腳木榻,獨自走下輅車。
今日他特意穿了一身朱色團龍袍服,頭戴烏紗善翼冠,腰盤玉帶,整個人看上去頗為高貴大氣,再配上挺拔的身材,直挺的鼻梁,清秀端莊的麵容和炯炯發亮的眼睛,愈發顯得英氣逼人,淵渟嶽峙。
來到大明不知不覺已有十年,十年的風雨經曆,他的臉上不複剛穿越時的那種迷茫無措之感,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臉的自信與從容,還有目光深處潛藏的逼人咄咄的上位者特有的氣息。
等朱由樺下了轎後,店內的一名內侍忙上前跪稟道:“回主兒,城中各大商行的主事差不多都到了。”
朱由樺點點頭,隨即起身先行,田成快步跟上。
“他們都在二樓聚賢閣雅間裏等候著。”掌櫃的一邊陪著笑,一邊引著路:“王爺這邊請,王爺請抬腳,王爺慢上樓。”
店裏的夥計更不敢怠慢,做菜的做菜,清掃的清掃。
隨行一旁的田成使了個眼色,家丁護衛們連忙跟了上去,將酒樓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查探了個清楚,不讓有賊人埋伏。
等朱由樺進了聚賢閣時,淮安城中幾大商行的主事掌櫃都在這裏候著了。
朱由樺作為大明的藩王,子堂弟,龍子龍孫,即便沒有任何的實權,論高貴程度也不是這些位處四民之末的商賈所能比的,別看這些商賈們平日裏仗著有財在百姓麵前威風八麵,在藩王麵前怕是連坐的餘地都沒有。
眾人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猜測福王爺無故宴請他們想幹什麼,此時見主角兒到了,趕忙收嘴,跪拜在地,不敢有絲毫聲響。
朱由樺走入正堂主位上,一屁股做了下去,然後用目光在人群裏掃了一圈,方才開口叫起。
“孤今日宴請諸位到這裏來,沒別的事,就是想送一場富貴給諸位。”
“恩?”眾商賈聞言疑惑不解彼此看了看,都想從對方眼中看出點什麼。
朱由樺將這些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他清了清嗓子,微微解釋了一下:“你們不用疑惑,本來啊,這富貴孤是想自己得了的,不過礙於祖製,也隻能放棄了,因為這場富貴涉及商事,所以孤便想到了你們。”
在場的商行主事們聽到這,才略懂朱由樺的意思,他們私下裏竊竊私語著。
少頃,一個五旬上下的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躬了躬身,抖著一副花白的胡須顫顫巍巍道:“不知王爺所謂的富貴是什麼,可否給我等草民解惑一下?”
“沒問題。”朱由樺拍了拍手,頓時有幾個內侍輪序進入了雅間,他們手上都拖著一個黑漆托盤,每個托盤裏都放了五六個精致的花梨木盒子。
“諸位每人拿一個盒子吧。”
眾商賈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但還是依言而行,每人從內侍的托盤裏拿了一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