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念頭剛生,那青年就動了,他掙紮著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睛,看到赤褐馬正在自己胸前親昵地來回拱動著,就伸出手在馬背上緩緩地滑動著,那赤褐馬似乎很愉快接受這種撫摸,半截尾巴左右搖動,頭在朱由樺肩膀上來回磨蹭,顯得親熱而溫順。
朱由樺忍著疼痛,咬牙縱身一躍,跳上馬背,雙腿一夾,赤褐馬也不再倔強,平穩地跑了回去,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潑灑下來,將場中染成了胭脂色,夕陽中的一人一馬,宛如神一般,顯得格外威武雄壯。
朱由樺騎著馬,越過人群,來到賣馬人的身邊,矯健地跳下馬背,眾人呼啦啦地圍上去,想一睹這位青年的風采。
隻見他兩頰紅潤,鼻梁挺拔,寬闊的額庭下,兩道粗黑的劍眉微微上翹,幾乎延伸至太陽穴;眼睛並不大,也不明亮,卻有一種洞徹肺腑的穿透力;他身高七尺,肩寬腰細,體格勻稱,真是表神偉,讓人一見就知道並非尋常之輩。
“身姿挺拔,器宇軒昂,不愧是家龍種,福王殿下的儀表真是沒得!”這時候已經有府衛忍不住讚歎了。
“王爺的騎射武功,俺老馬是真服了!”馬雄邊邊被府衛們扶起,一身的塵土,灰頭土臉的,剛才那一跤摔的不輕,直到現在還是一瘸一拐的。
圍觀的眾人聽到這話,才知道馬上的青年竟然是大明的福王殿下,真正的皇室宗親,一時間又是感慨又是敬畏,紛紛退到一旁,讓出了一條道來,有商賈市民已經順勢跪了下去,叩頭見禮,也有鄉下粗魯漢子隻顧著看熱鬧,不知禮節,還有些士紳子弟一邊仔細得的打量著,一邊還在彼此的聲的議論著,口中嘖嘖稱奇。
朱由樺一邊控著馬,緩簪而行,一邊朝眾人麵露微笑,在他身邊,已經圍上來數十個親信伴當,關切的搜索著王爺身上有沒有什麼傷勢,除了麵容陰柔,不停地在一旁噓寒問暖的內監田成外,還有青布綿衫,一臉矜持笑容的王府長史王世勳,冷靜沉穩有大將之風的張堂功;忠義耿直、箭術高強的韓誠等。
賣馬的中年漢子見馴服烈馬的竟然是大明親王,頓時麵露惶恐之色,不知道該不該討要馬兒。
朱由樺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他輕笑著用盡量溫和的語氣道:“這位壯士方才誰降服住這匹馬兒,就兩百兩銀錢賣給他,這話可算數否?”
“算數!當然算數!”中年漢子一疊聲回答,也不計較錢多錢少了,生怕跟前的這位福王爺一個不樂意,直接牽馬走人,到時候可要馬財兩空了。
在朱由樺的示意下,兩百兩銀子很快就取來了,五十兩一個,一共四個大銀錠,朱由樺親自將銀兩交到賣馬的中年漢子手上,中年漢子誠惶誠恐的接下來銀子,正要些感激的話,人群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地馬蹄聲,馬蹄聲由遠及近,由到大,漸成轟鳴之勢,百十名輕甲騎士疾馳而來。
期間隱約還伴隨著幾聲高呼。
“參戎大人,快,那匹神駒就在那兒!別讓那賣馬的漢子跑了!”
隔得遠遠的,看到一幹騎士過來,路上的百姓唯恐避之不及,慌忙讓開一條道來,雖然在努力避讓,但仍有一些人來不及閃避,差點叫那隊騎士撞到了,不遠處一陣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