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廣安沒拒絕,小跑過來在袁朗對麵坐下。
隻要不是動手打架,廣安就跟一個老農沒什麼區別,當然,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尖銳,像是刀劃玻璃。
“道長,殿下說把這女的……”
廣安挑了挑眉毛,笑的有些猥瑣。
袁朗微微搖頭道:“不瞞廣安叔,我已經有家室了。”
“那能有什麼,大丈夫三妻四妾的再正常不過。”
很難相信這種大氣磅礴,大義凜然的話是從一個閹人口中說出來的,袁朗驚訝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敬您!”
廣安咧了咧嘴,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缺了口的牙齒略微泛黃。
袁昭沒有過來,其他人自然不敢打擾他們。
一直到外麵響起雞叫聲,袁朗才撇過頭看了一眼齊王妃,說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怎麼著也是齊王妃,做丫鬟的確浪費了這一副好皮囊。不過想要爬上世子殿下的床,不管你是出於齊王的授意,還是想要殺誰,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齊王妃咬著嘴唇,目光複雜的看著袁朗,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等齊王妃走遠,廣安才低聲說道:“天下要亂了。”
“是啊,是要亂了!”
袁朗附和了一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天下要亂,五府的時代要結束,這是紫陽道人親口說的。不過動亂始於哪裏他並不知道,這次出來,他也想弄清楚這場動亂的來龍去脈。
翌日,袁昭早早的離開了鬆仁府。
臨行之前他和袁朗見了一麵,隻說了一句話:
“照顧好袁鬆。”
對袁昭不冷不熱的態度袁朗也不介懷,袁鬆算是他唯一的一個徒弟,他自然會保護好。
世子殿下醒來也隻是抱怨了幾句大哥的不辭而別,最後碰上運氣不好的廣安,狠狠地出了一口氣。主仆二人的事情袁朗看在眼裏,也不會去說什麼。他這段時間更多的是關注起了初來鬆仁府的齊王妃,這樣一個女子能夠隱藏在青樓五年之久,很不簡單。而她背後的齊王,更是一個梟雄。
距離夢悠閣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夢悠閣的生意卻沒耽誤多少。
隻是少了花魁雪秋,少了很多前來尋花問柳的柳城官員。
而沒有雪秋姑娘坐鎮的夢悠閣,世子殿下也沒了興趣,每天在鬆仁府養養花,逗逗鳥,沒事兒調戲一下齊王妃。
對於世子殿下不知道齊王妃的真正身份,誰也沒有點破。
就是齊王妃自己也把自己當成了之前的雪秋,徹底融入了丫鬟的角色中。
通州的戰況諜報一般都是直接送去木王府的,不過這次袁昭離開之後,每隔三日,長則五日,必會有通州的諜報送過來。諜報最後都經由廣安的手送到袁朗這裏,上次追捕的仙人並非是齊王的貼身護衛,三千木王府鐵騎追了幾萬裏也沒有找到此人。
“廣安叔!”
“道長,要出去?”
廣安殷勤的跑過來,一隻手往袖子裏掏。
袁朗笑著搖了搖頭,“叔幫我把這個牌子掛在府門口!”
袁朗拿出一塊木牌,木頭是用後院的桃木削出來的,上麵刻畫著一個圖案。
廣安拿著木牌端詳了一下,說道:“我這就去掛上!”
“謝了,廣安叔!”
“沒事兒!”
廣安擺了擺手,小心的拿著牌子來到府門口,把牌子掛在顯眼的位置上,看了半天,又拉著門口的侍衛問掛歪了沒。知道沒掛歪,他這才吩咐二人看好牌子,屁顛屁顛的去世子殿下那裏挨訓去了。
入夜,廣安蜷縮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就在他起來蹲茅房的時候,看到幾個人影進入了鬆仁府。
沒有敢聲張,把褲腰帶拴緊,小心的跟在幾個人身後來到了後花園。
就在他考慮怎麼把這幾個人留下來的時候,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幾名身手了得的飛賊紛紛跪在假山旁,廣安揉了揉眼,等看清站在假山後麵的人影,提起來的心算是落回了肚裏。
“英雄出少年啊,還是老了,尿都憋不住。”
袁朗站在假山後麵,假山伸出來的一塊石頭剛好擋住了他的上半身,察覺到廣安離開,他才從假山後麵走出來。
“見過袁大師!宮主吩咐過,日後上仙宮弟子見到袁大師須行跪拜禮。我們三人得知柳城之事,半月前便進入城中,白天看到府門口掛的牌子,遂來聽從袁大師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