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越偏僻,越窮苦,要龍歸大海、虎嘯山林,一生才夠精彩。麥子,今天大年三十,你不打電話給你媽媽嗎?”
搞不懂她,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起這件事情來,況且昨晚上不是已經打過了嗎?使我突然想起陶春蘭那個皮包骨的模樣來,她那麼瘦,那麼堅強。想到我提著二斤豬肉,去向她問詢我真實的出生時辰,那時的我是很記恨她的,那二斤豬肉,是我活到現在為止,送給她唯一的禮物,而且還是因為有事相求,回想起來那時的不尊重她,心中又開始愧疚,哎,我有太多愧疚了,可是我能怎麼辦呢?
我想在這年關裏,在大山裏、天地間懺悔,我現在日子好了,我開始思念沒有撫養過我的母親,我說:“鳳書,告訴你一個秘密,離開故鄉前,我很恨她的,因為她把我送給別人。”
“我能想得到的,孩子嘛,都希望在母親身邊,我媽要是把我送給別人了,說不定比你還恨得久,那你怎麼從來在我麵前都誇耀她呢?”
“那一年的艱難時光,使我想到她應該比我艱難時更加難,要撫養四個孩子,一口飽飯都沒有,她肯定很心痛,還要離家去給孩子掙學費,這是最偉大的愛,她離家前還單獨借故看了我才出去的,現在回想起來,她不是要算命,就是想離家前借此看看我,她的眼神是那樣的無奈和悲傷,她還要故作堅強。鳳書,你也為了我不得不堅強,於我而言,你和她同樣偉大。”
“怎麼,我不排第二啦?我和你媽媽一樣偉大啦?”
“當然,你更偉大,你是我的女菩薩。”
她回過頭來,開心的笑著:“真的?”
“天地作證,真的。”
她的步伐更輕快的向上邁進,手腳並用,氣喘籲籲。
“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具體時間。”
“這,你好像跟我說過哦。”
“可是我沒有給你說過,我為了調查自己的具體出生時間,曾買了二斤豬肉去找她,希望她告訴我具體出生時間,或者想從她的回憶中推斷出準確的時間,那時的我還恨她,對她傲慢又不夠尊重,我想,一定使她很傷心。”
“哎,你真是個壞人啊,沒事的,麥子,母親是不會記恨兒子的年少不更事的,更何況你說她是一個睿智而偉大的母親。”我正思量,她又說道:“麥子,你這時候說起這件事,你肯定想念媽媽了,哎,誰不想念媽媽呢?要是有機會,我們一定要對媽媽好。”
“嗯,就是,一定要。”突然想到,梁鳳書或許也會當媽媽的,經過在外兩年的漂泊,看了很多書,我知道我和她做了那麼多次,她也該會懷上孩子的,但是她一直都沒有懷上,又想,或許就像肖大剛和趙小蓮一樣,要過些年才懷得上,想到懷孩子的時,我又血脈膨脹了。
我幾步竄到她前麵,放下手裏的東西,兩臂展開,攔住去路,臉上流·氓似的嬉笑著:“好美的女子,這次本大王劫色不劫財。”
她很是無奈的看著我:“你的精力怎麼這麼旺盛,真是服了你了。”她又馬上含羞低眉的說道:“小女子甘願一輩子伺候大王,隻求大王不負我們的良緣。”
她趴在石頭上,眼盯著那些雜亂無章的石頭,氣喘籲籲……
我們各自整理一番,坐下來把提著的零食拿出來吃,我抬頭仰望,樹叢的枝丫稀疏了,能看見一些陰鬱的天空,溪流道變得越來越狹窄,已經可以看到溪流道盡頭的樹叢,我很高興的告訴她:“美人兒,我們快要到達山頂了。”
她喝著水,眼望著我:“你說的肯定沒錯,你懂得真多。”她的眼睛裏滿是幸福和柔情。
風更加的寒涼,淡淡的白霧點綴在叢林裏,迷茫了整個世界。從大海吹來的風在頭頂輕聲歌唱,就像是蒼穹裏的美妙樂章,不夾帶一絲俗念,讓我的心明淨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