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離開以後(1 / 3)

李木說的激情四射,我和梁鳳書也聽得跌宕起伏,真是精彩極了,擁有屬於自己歌謠的人就是如此的不同凡響,這走出山村的情景和他離開時的心情,竟然與我天差地別,我確實曾一路揮灑著淚水,卻遠遠沒有他的曲折離奇,那些近乎神跡一般的曲折離奇,預示著李木終究將與眾不同,當然,可能他的與眾不同早已在屬於他的歌謠中有暗示。

拿著二百元錢坐火車到達深圳,差不多,要是中途節約一點,到站時還能留下幾十元錢。我想在火車站時,李木肯定與我有過相同的感受和經曆,據他說,他沒有去我睡過的大橋下,他知道我說的那座橋,他說那座大橋依舊巍然挺立著。

我仔細想了想,我看梁鳳書眼睛裏也有疑問,我不得不問清楚,雖然我們是一母同胞,但並沒有一母同胞的情感,事情還是問清楚比較好:“李木,不對吧?進深圳可是要邊防證的,你當時有邊防證嗎?”

李木對我們的疑問不以為然,很是驕傲的說道:“我花一塊錢買了地圖,在山高林密處翻越圍牆,運氣真tm的好,那一夜漆黑無比,我竟然準確的翻越了圍牆。”

梁鳳書顯然是不相信的,她覺得眼前的李木有些狡詐,至少是虛誇了他的經曆,李木現在又還不是名人,如果虛誇自己的傳奇,顯然是不道德的,梁鳳書馬上問道:“就算你翻進來了,運氣也真tm的好……”

我打斷梁鳳書:“鳳書,怎麼能說髒話呢?我們農村野孩子,說些髒話表達心中的情緒,你是城裏人,可不能說髒話哦。”

梁鳳書非常誠懇的認識和檢討了自己一時激動的錯誤,自己罰了一杯酒,接著說道:“翻越了圍牆,查證件你都躲過了?難道屬於你的歌謠真有神奇的力量?”

我很嚴肅的批評梁鳳書,怎麼能提歌謠的事情呢?現在還沒有解開歌謠之謎,我們是看過很多書的人,不能危言聳聽,更不能相信不靠譜的未解之謎,我主動代替梁鳳書罰一滿杯酒,與李木共飲。

李木對著我會心一笑:“麥子,你知道的,你也經曆過,一是髒得像個肮髒的叫花子,沒有人查的,查證件也是為了那三四百塊罰款,一個肮髒的叫花子有什麼錢?他們沒興趣,還有啊,就是拚命的跑,鞋都跑掉好幾雙。麥子,我們小時候多能跑啊,他們能跑過我們嗎?肯定不行,鞋是地攤上買的,兩塊錢,就當送給他們了,哎,他們也不容易,追我這樣的人,都怕摔死他們,真的,我都不敢跑太複雜的路,怕他們自己把自己撞死,到時怪到我頭上。”李木說得豪氣萬丈,似在家鄉一起偷完桃子,縱橫山巒,踏雲逐月一般瀟瀟灑灑。

真是同病相憐,必須得再幹一杯,李木剛開始也接連被幾個老板欺騙過,也被職業介紹所詐騙過,也如我一樣睡過好幾個月的大街,那些孤寂的日子裏,他也發現了看書是最廉價的,消磨悲愴情緒的方式,他也愛上了看書。

可是他沒有遇到他的梁鳳書,看來書是白看了,他沒有我幸運,雖然他有屬於他自己的神秘歌謠,但是我有我的梁鳳書,算是打平了,我沒有失落和黯然悲傷。

令我不隻黯然神傷,幾乎是讓我窒息的快要死去,是李木說的家鄉的事情,我是流著淚聽完的,梁鳳書一直扶著我。

一九九六年正月初六,李瞎子讓我去鎮上買祭拜用的紙燭,初六是他師傅、我師爺的忌日,而我借此機會帶著我和肖玲玲的錢離開了故鄉。

李木說,那天快中午的時間,肖玲玲哭著跑到李文白家,問我離開前有沒有跟他們說過,或者我有沒有透露為什麼要離開,有沒有人同路。

初六那天快中午時分,李木、李水正在他家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廚房,李木剛跳完一擔水回廚房,正好吧水缸倒滿,李木決定休息一會兒,他覺得肚子已經快空了。六擔水才能裝滿水缸,每擔水連水桶差不多一百斤,從水井到他家廚房的水缸是二百三十四步,李木說他數過的,其中會經過兩根田坎,兩個斜坡。雖然李木發育不良,從小幹活習慣了,確實可以挑得起,挑一擔歇一會兒,這是他一上午的活兒,他本可以更快的把水缸挑滿,但是他沒有那麼做,雖然他發育不良,腦子卻不傻,他知道,要是很快把活兒幹完,就會有其它事情再落到他身上,他計劃得很完美,在李水開始做午飯時,他正好把水缸挑滿,稍微休息後,就正好吃飯,非常完美的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