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錢邦芑更關心的是官吏、將士俸祿問題,看到史謹宸說法被證實之後,連連追問官府怎麼這樣有錢,怎麼能夠發放這樣多俸祿?
周正一邊解釋,一邊在旁邊算賬,賬目觸目驚心,聽得讓範文光暗自稱奇。
過去多番清查,順慶府土地麵積不過130萬畝,現在連年天災人禍,逃荒的甚多,現有耕地也有150萬畝,屯耕之後耕地麵積完全可以達到200萬畝的水平。
按照加征三餉後的水平,一畝土地征收8分銀子,如此也可以征收12萬兩銀子,若是再加上官田收入的話,每年光田賦就能達到14萬兩白銀(正常年景相當於28萬擔糧食)。
順慶府人口有八十餘萬,其中男丁四十萬,扣掉老弱病殘與軍人家屬、讀書人、官員,如此也有20萬之眾,每丁每年繳納120個銅錢,如此丁賦也在240000兩紋銀左右。
若加上商賦、關賦、礦賦等其他賦稅,每年能夠收上來2萬6千兩紋銀。
每個縣正常人事行政開支約莫三千兩紋銀(其中兩千兩通過苛捐雜稅獲得,或者所說的辦事收費體現),真正財政開支的才一千兩而已。
如此,若風調雨順的,光順慶府每年就能夠湊集十七萬兩軍餉,若再加上達州的達縣、東鄉,潼川州的武勝縣,如此每年軍餉足足在20萬兩紋銀以上,完全可以支持忠義軍在外征戰啊。
聽周正在一邊計算,範文光恍然大悟,原來過去官府很多稅賦都被下麵的貪官汙吏所克扣了。
除此之外,兩人更擔心的是官吏巧立名目,亂征收賦稅,在大明朝廷,田賦可以到1兩銀子的,足足是朝廷征收額度的十倍,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大家也不是不知道。
在統籌過程中,史謹宸、趙司炫等人陸陸續續來到,對大的賬目都沒有疑問,隻是一個勁擔心下麵官員是否巧立名目,胡作非為而已。
大家交談著,到中午的時候楊磊風塵仆仆的趕回來,剛剛坐下,錢邦芑就追問道:“大人,昨天你說派兵攻打合州,請問是否已經派兵,如果有什麼難題,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啊。”
從丫鬟手裏接過茶杯,楊磊猛喝了半碗,然後放下道:“錢禦史,錢監軍,我這個人與別人不一樣,既然昨天承喏了,怎麼可能耽誤呢?
軍令已經下達,水軍明天就能到達釣魚城,騎兵營大概在三天後,而步軍第3營現在駐防大足縣,調動起來非常麻煩,但我料想該部將在五天後到達前線,以配合水軍對釣魚古城進行攻擊。
此仗我已經全權委托武勝縣知縣,軍中高級參謀陳懷西指揮,錢禦史若是有什麼不放心的,也可以移師到前線,就近觀察啊。”
錢邦芑文官出身,雖然被任命為監軍,但帶兵打仗非其所能,現在聽楊磊如此爽快,且不動聲響的就安排妥當,除了建議讓自己兩個護衛隨軍之外,別的也沒有什麼。
楊磊看了看大家案幾上的東西,笑道:“兩位大人雖非行伍出身,但不愧正班科舉出身,見識不凡啊。
兩位大人為軍中用度擔憂,這幾個月下來,本官也常常為此擔憂不已啊。光是忠義軍就有五千張口,若是加上軍械、後勤的,加上各地官府衙門的,如此更多了啊。“
兩人相視一笑,連忙拱手,表示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