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得不到好報的事情多著呢,別去操不該操的心!”黃小彬滿不在乎道。
“這不是操心,是應該給民工一個交待!”徐建川說,他當然不能把內心大計和盤托出,到目前為此,他的大計能不能實現,給電站前線指揮部領導態度有很大的關係。
“你呀,還是那個脾氣,盡做些不應該自己管的事情!”黃小彬埋怨道。
徐建川轉臉看著開車的黃小彬,笑道:“你那次遇到的事情我不管,恐怕你就沒機會說我還是那個脾氣!”
提到那件事,黃小彬麵現不自然表情,哼哼兩聲。
那是什麼事?一個狂暴失性的男人,騎坐在黃小彬身上,雙手抱著尖刀柄亂戳黃小彬身體,徐建川要是裹足不前,還有現在的黃小彬?
徐建川衝上前踢翻那人,在與那人搏鬥搶奪尖刀時,還身中兩刀呢!
嚴格說來,黃小彬生死沒有徐建川什麼事,可正因為徐建川出手,才有黃小彬的今天。
發生在光明鄉的貪汙事件,看似沒有徐建川什麼事,可仔細一想,徐建川要是不管這事,無所作為,自己與民工在工地摸爬打滾兩年,因固沙、綠化工程不能如期完成,就等於白幹兩年,自己若要依靠政績晉升,根本就沒有可能。
徐建川決定,主動出擊,不坐以待斃,扭轉自己在事件中的不利處境,把握難得機遇,實現晉升目的。
隻有自己晉升,他心裏的大計才能實施。
越野車在茫茫黑夜前行,以截流大壩為中心,方圓幾十平方公裏可稱著工地。
一眼望去,造型各異的建築物拔地而起,機器轟鳴聲震動天地,重型大卡車在公路上一輛接一輛如蟻出行,四野塵埃飛揚,一派緊張情景。
黃小彬駕駛越野車,行駛在重型大卡車夾縫間,電站進入大規模建設期後,每天必須完成建設資金一千萬元,工地不日夜繁忙都不成。
重型大卡車引擎呼嘯聲排山倒海,巨大車身碾過,大地顫抖,塵埃滾滾,工地不像工地,到像是千軍萬馬在進行曠世戰爭。
人類發展到今天,用自身創造的文明去改造自然,高峽出平湖,上億年形成的地型地貌,大壩建起來蓄水,一夜之間消失。
“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正應了偉人浪漫而豪邁詩句。
徐建川身心疲憊,困意上來。
幾天來,徐建川身處鬥室,水米未進,頭腦沒有得到休息,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外麵是豔陽高照還是刮風打雷。
他遭遇的待遇,即便沒有坐老虎凳、手指釘竹簽,身心受到的傷害一下子想要恢複過來,沒有那麼容易。
自己無辜遭受牽連,徐建川好不甘心,組織雖然結束了對他的審查,可他還得麵對揮之不去的陰影,他意識到隻有內心陰影散盡,生活才能回歸正軌。
頭腦中的陰影,必須要用自己的成功,才能趕出去!
越野車在公路上行駛,徐建川困意上來,他需要休息,隻有休息好,才能有飽滿的體力、精力去爭取屬於自己的機遇。
徐建川放下背靠,躺下身體,睡了過去。
肉體折磨可以很快恢複,精神折磨卻不容易那麼快抹去。
徐建川睡著了,感覺身處鬥室。
有人抓住他的頭發,麵向大功率聚光燈,他的麵皮灼熱,眼前因白熾光芒瞬間變得漆黑。
他的口渴得慌,胃裏沒有食物,胃壁摩擦,疼痛難忍,肌肉抽搐,生命衰竭,他清晰的聽到自己微弱而堅韌聲音,“我要喝水!”
“建川,建川!”
聽到黃小彬叫喊聲,徐建川有如從噩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