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當初江曉兮小，興許是因為事情涉及到軍事秘密，所以江家人對這件事情幾乎都不知情。
“我爸爸不會的，他怎麼會是什麼間諜呢……他臨死之前，也親口跟我說過，他是冤枉的，他一定是冤枉的！”
一個臨死之人，是極少會再繼續編造謊言的，況且是一片空白的十二年，他即使是編造了，對他和江曉兮又能夠有什麼意義呢？頂多是讓江曉兮內心好受一些，認為自己的父親並不是個罪人。
但是如果他真的心裏還念著這個女兒，疼惜著這個女兒，他便更加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讓江曉兮在他死後，都為他的罪名與牢獄念念不忘，試圖去洗脫。
隻是這一份相關資料上，卻又是寫的這樣明顯。
盧清安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二哥，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
穆逸風大約是在海邊的緣故，海風夾著浪花的聲音從話筒裏傳過來，呼啦啦的都聽不清人的說話聲音。
“說！”
那頭扯著嗓子喊的挺高，都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甚至是問候。
“你給我查一個人。”
“名字！”
盧清安想了想，“我馬上發給你！”
“嗯！”
然後那頭便掛斷了。
盧清安連忙朝他手機上將江濟州的名字發過去，過了沒一會，穆逸風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這一回他大概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背景沒有任何嘈雜的聲音，倒是穆逸風的聲音裏顯得有幾分疑惑與緊張，“你打聽江濟州這個人做什麼？”
“一個朋友讓打聽的。”
“你少管點閑事！”
“……”盧清安忍了忍，“二哥，這個人有什麼問題？”
“到底是你什麼人？”
盧清安摁了摁眼皮子，真想回他一句，是他未來的老丈人。頓了頓終究還是忍了下去，“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
“女人。”盧清安也索性豁了出去，“我喜歡的。”
那頭沉默了好一會，突然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你跟老三一樣，怎麼盡找這檔子事兒？”
很久之後，穆逸風為他自己當初的這一句戲謔別人的話而感覺到懊惱不已。
世事有輪回，誰又知道有些事情，會不會輪到自己的頭上？
畢竟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
提到允肖杭那輾轉曲折的愛情，連盧清安都覺得心頭緊的慌，隱隱甚至都感到一絲不好的預感。
“說江濟州的事呢！”
“這個人的情況有些複雜……你女人是他什麼人？——女兒！”穆逸風幾乎是瞬間地反應過來。
盧清安的眼皮子跳了一下，“你知道！”
穆逸風緩了緩，微微歎了口氣，“當年我和嶽少將一起去的。”
盧清安隻覺得瞬間找到了所有事情的突破口，激動的還想要說什麼，卻被穆逸風的下一句話給打擊到了穀底，“這個女人你真得離得遠點，她的生母身份也很複雜。”
……
盧清安這一天的操練十分的魂不守舍，訓練場上的士官讓他過去檢閱，他竟然連站的方向都反了。好在副官他們有眼力見，婉言說他身體怕是沒有恢複，草草巡視了一圈就算是完事。
盧清安也的確是還沒有從這幾個月的家庭瑣事裏緩回神來，站在訓練場上被陽光一曬，竟然覺得有些腿腳發軟。幹脆也就趁勢就勢地早早回去了。
車子停在江曉兮住所的樓下，卻始終沒有勇氣上樓去看她一眼。幾次克製不住想要去看她，手都去打開了車門，還是沒有下得了車子。
腦子裏反反複複都是穆逸風電話裏的那句話，“她生母不是s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