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爺可是個純爺們!戰場上走出來的司令!怎麼能吃止疼藥這種玩意兒?再說了這種東西是麻痹神經的,會損害我的神經,我不要吃!絕對不吃!”
他說這話的時候理直氣壯,中氣十足,真的就是個純爺們的狀態。可是盧司令啊,真的純爺們沒有在女人麵前喊疼喊到你這鬼哭狼嚎哀聲連連的狀態的啊……
說的好聽,可是到底是劃開腿上肌肉整理骨頭這樣的大手術,傷口的疼痛還是一刻也不停歇地,盧清安雖然喊的不停,可是臉色也白了,聲音都漸漸變的無力了。
此情此景,別說是江曉兮了,就是一般的尋常人看著都心疼的要死。
江曉兮沒有辦法,坐在床前整個人趴在他的上半身,抱著他哄著,任他想親就親想抱就抱,一邊還想著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清安你還記得桑布爾海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什麼嗎?”
“我說……我說……爺不記得了!”盧清安疼的隻想發脾氣。
“你讓我跟你說了這麼多‘我愛你’,那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啊?”
“我當然喜歡你了!”盧清安一把將她給摟著,因為疼痛而滲出的汗水讓濃密的睫毛上都起了一層的水霧,慘白的臉上眼神卻是無比的篤定,“江曉兮我不止喜歡你,我也愛你,我愛你江曉兮!你聽見沒有?”
“沒聽清。”她故意讓他注意力轉移到說話上麵來。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江曉兮!”盧清安把疼的哼哼的勁都用在了說話上。
江曉兮伏在他的胸前感覺到眼淚又要抑製不住地掉下來,“我也愛你,盧清安。”
真是奇怪啊,人家談情說愛的時候怎麼就那麼開開心心浪漫順遂,到了他們兩頭上,卻是這麼生離死別痛苦不堪的場麵?
“還是吃點止疼藥吧。”她還是忍不住勸說,“隻吃一次兩次,不會有事的。”
不會損壞什麼神經的。
盧清安抱著她的手愈發緊了緊,“曉兮!”他下巴貼在她的發絲間,聲音也難得的和緩了幾分,“我不想吃那種東西,我怕我吃了,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這一切都隻是個夢而已。”
唯有疼痛能夠令人清醒,唯有愛的熱切才會這麼怕會失去。
原來盧清安不肯吃止疼藥,並不是怕什麼麻痹損壞了神經,而是怕自己會就這麼睡著了,會怕醒來發現這隻是一場夢。
怕江曉兮的出現,以及她說愛他這件事情,都隻是一場夢而已。
江曉兮一瞬間覺得撕心裂肺的疼。
“不會的!不會的!”她捧著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你現在這麼疼,一定不可能是在做夢對不對?我也不是你夢出來的對不對?我說愛你也並不是在撒謊,在安慰你,我說的都是事實,你信不信?”
盧清安點了點頭。
“那你相信我,我不會走的,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的。你相信我!”
盧清安的目光浮動了一下,有幾分難以置信。
“我真的不會走,真的!”
其實他怎麼可能會相信呢?江曉兮是被辛木蘭讓人給強行帶來京城的,在他向辛木蘭提出條件之後,又那樣及時的出現在他的麵前,很顯然,她之所以能夠來到他的身邊,完全由辛木蘭一手操控。
辛木蘭雖然說不會同意他的要求,但到底不願意看到他殘廢了,嘴上強硬了,卻還是讓江曉兮過來勸她手術了。
現在他的手術已經做完了,江曉兮又能在他的身邊留多久,誰又能知道呢?
可是看著她此時這般篤定的眼神,他竟然又是願意自己相信的。
相信她說她不會走,更相信她告訴他的,她是愛他的。
是的,江曉兮一定是愛他的吧,她這副擔心的樣子,可不是裝能裝出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