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江小河隔著老遠就衝著她揮手。
江曉兮整顆心一緊，忙不迭地開著車門走下去。
“小河！”她也顧不上江小河還被盧清安抱在手上，連忙奔了過去。
盧清安並沒有強迫江小河，在她跑到跟前提前一點點，將江小河給放了下來。
江小河一頭撲進了江曉兮的懷裏。
“姑姑！”
他又叫了一聲。
江曉兮一時間有些不習慣了，卻也顧不上那麼許多，一把將他給抱起來，細細打量了一番，孩子沒有被強迫與虐待的痕跡，衣服反倒都是嶄新的，看樣子沒有受苦。
她緊緊摟著江小河，一臉戒備地看向盧清安，腳步不自覺地朝後讓了讓。
盧清安臉色森寒地看著她，“想走？”
他將雙手給抄在兜裏，“寧願死，也不肯留下，寧願死，也要你的自由？”
江曉兮緊抱著江小河，一句話也不敢亂說。
她逃不出他的掌心的，從她老遠看見他的車子開始，就知道。
“姑姑你怎麼哭了啊？”江小河突然捧著她的臉，“姑姑你別怕，我會保護好你的！”江小河說的正義凜然。
江曉兮卻哭的更加凶了。
如今的他們兩個，完全就是別人案板上的魚肉，沒有任何人能保護得了他們。
盧清安被她哭的心煩意亂，這大庭廣眾之下的，周圍那麼多人看著，他也沒有辦法上前去，隻是一直皺著眉頭瞪著他倆，一張陰沉的臉上說不上來是憤恨還是無奈。
“江曉兮，你連死都不怕，為什麼怕留在我的身邊？”盧清安不甘心地問道。
江曉兮頓了頓，突然抬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留在一個自己討厭的人的身邊，難道不比死還可怕麼？”
盧清安的眼皮子一陣亂跳，腳步下意識朝前上了兩步，終究還是忍住了。
“那你走吧！”
江曉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見盧清安一副決絕無比的模樣，目光從江小河身上一掃而過，“帶著你侄子，走的遠遠的！不要再在京城，礙著老子的眼！”
江小河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怯生生摟住江曉兮的脖子，“姑姑……”
“盧司令放心。”江曉兮竭力穩了穩心神，“我們一定不會礙你的眼。”
天空一時間烏雲低垂，不遠處有雷聲隱隱傳來，一如盧清安此時的臉色。
“滾！滾的遠遠的！”他突然一轉身，將帽子朝頭上一蓋，迅速鑽進了車裏。
“開車！讓他們走！”
江曉兮最後聽見，他在車裏說了這麼一句。
……
盧清安走了，連帶著和他一起前來的幾輛車子，浩浩蕩蕩地，從高速的道路上開走。
天色愈發的陰沉，有雨點大滴大滴地從天空墜落，砸在江曉兮的臉上，生生的疼。
“姑姑……”
她將手上的孩子抱緊了緊，額頭頂了頂他的腦門，臉上難得露出笑意，“為什麼不叫媽媽了，嗯？”
“盧叔叔說你不是我媽，是姑姑，該怎麼叫就得怎麼叫。”
江曉兮的神色一僵。
江小河連忙又說，“你喜歡我叫你什麼，我就叫什麼。”
“我都喜歡。”
“我也都喜歡。”
“那以後，隨你怎麼叫。”
“好的姑姑，好的媽媽！”
……
漆黑的夜，盧清安一個人站在私宅的臥室內，手持著一根香煙，凝神看著寬大的床鋪。
房間裏仿佛還留有那個女人的氣息，床上，好似還殘存著他們糾纏的畫麵。
突然，他忿然地將手中的煙頭丟在地上，抬腳踩上去碾了幾下。手機，也是這個時候突兀地響起來，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高亢。
盧清安看了一眼上麵的號碼，緩和了下情緒接起。
“哥。”他叫了一聲。
“老三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還好嗎？”盧清浦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醇厚平靜，帶著幾絲儒雅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