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一貫的印象中,柴郡佑都是個和善寬容的大男孩,他溫柔,陽光,雖然也有鬧脾氣的時候,但是頂多也不過是一個不太成熟的打男孩子的樣子。可是如今,他不僅懷揣了報複的心裏將寧中瀚綁架,甚至……這般狡詐地設計她。
“我怎麼會是這種人?”柴郡佑好似一下子心情好了起來,“那簡憶啊,你怎麼又是這種人呢?”
一向冷靜自持,淡漠傲然的寧簡憶,竟然也會這樣大呼小叫地緊張不已。柴郡佑為此時的寧簡憶這樣的崩潰而感到強烈的報複的快慰。
此時此刻,她隻身一人回了f城,而寧中瀚卻依舊被柴郡佑挾持著讓她無法確定人身是否安全,這讓寧簡憶焦心不已,卻也不得不忍下所有的情緒來。
“你們還有多久能到,我去接……”
“不用了!你隻管在家裏好好等著我們就好了,我們會很快趕回來與你一起團圓的。”
寧簡憶被這個“團圓”聽得心頭一陣直顫。柴郡佑的意思她怎麼會不明白,不為錢不為利,僅僅是要她獨自回到f城,還團圓。顯然他在乎的是寧簡憶與他的分手,他用這樣激烈的方式,就是為了讓她離開沈君澤,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寧簡憶承認,這些年來她在感情上一向是我行我素,驕傲慣了,很少會過多的在意別人的感受,不管是當初的白東琛,還是沈君澤,包括柴郡佑,她都是以一種格外理智甚至於無情的態度來對待。很多時候很傷人,她不是不知道。隻是她以為,但凡身在感情之中的人,所謂傷痛無奈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很多時候,她都倔強固執到不計後果。
而與柴郡佑的糾纏,顯然也是這般。當初他們之間的關係明明已經了結,她已經將柴郡佑給徹底拒絕。雖然當時兩人的分手也鬧得有些不愉快,但還不至於讓柴郡佑做出這般強硬的事情來的地步。是她後來又答應了柴郡佑的複合請求,甚至容許他在自己家裏留宿,給了他太多的肯定與希望。
人沒有希望,就不會存有失望。柴郡佑走到今天這一步,寧簡憶反思下來,的確是與她又很大的原因。
她和柴郡佑開始的便不是全身心的投入,分手的時候,又不夠幹脆利落。反反複複,讓人對她的那丁點的感情與耐心消磨殆盡。
寧簡憶從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她將自己的感情處理的竟然是一團糟。
一個男人,究竟是要對一個女人有多深的感情多大的包容力,才能夠一直對她容忍下去。
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發現沈君澤對於她的等待與堅持,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這個人世間永遠是白雲蒼狗瞬息萬變,都說男人的心太易變,可她的沈君澤,卻分明不是這樣的。
可是事到如今,她明白的還是太晚了。
柴郡佑說完貌似想要掛斷電話,“等等!”寧簡憶連忙叫住他,“能不能……再讓我跟瀚瀚說句話?就說一句!”
她乞求的聲音讓柴郡佑格外受用,“等一下!”
她不耐煩地說道,然後電話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聽的不太清楚,但是可以確定周圍的環境很是嘈雜。寧簡憶一陣揪心,連連對著電話喊了好幾聲,“喂?喂?柴郡佑?喂?瀚瀚!”
“媽媽!”她突然聽見一個沙啞萎靡的聲音,可是卻依舊能夠確定是寧中瀚的聲音。
“瀚瀚!瀚瀚你怎麼了?你跟媽媽說!”
“他還能怎麼?剛剛睡醒,不太能反應的過來而已!”柴郡佑突然奪過電話,之後不再有寧中瀚的任何一點聲音。
“瀚瀚……”寧簡憶的淚水忍不住直朝下掉,“你把瀚瀚怎了?柴郡佑我求求你了,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求你不要傷害瀚瀚……”
柴郡佑愉悅的聲音傳來,“我一直都把瀚瀚當做我自己的兒子看,又怎麼會傷害他分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