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如果再將這個孩子視為己出,或者他們兩人,可以帶著這個孩子,以後一直一直地走下去。這也不失於一種完美的結局。
然而他還是將一切都想的太簡單太美好了。
他是賀易鳴,雷厲風行鐵血手腕的賀易鳴,竟然在感情中也會有這般弱智的時候,想想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而難以置信。
即便是有了長達三年多的夫妻名義,但是舒心婉自始至終都沒有接受過他的這一份赤忱的感情。
什麼時候,他原本對她熾熱而真誠的情感竟然變得這般不堪了?
原本,她在他的心中是那般的聖潔而美好,他曾經發誓,要一生一世地善待她,無論她發生什麼,他永生不忘當初她對他的恩德,傾盡自己所有來回報她。
可是結果……
她付出了自己的一段婚姻與飽受折磨的三年多的青春歲月,而他,除了傷害與那些一腔情願的柔情,什麼也沒有給的了她,哪怕是起碼的自由。
他也曾僥幸地想過,這樣拖著她一日是一日,等到那個她心裏的人見她給淡忘了,或者她率先被他給感動,將那個人給忘了,他們便真正的日久生情長長久久了。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也確實是這樣做的,想盡各種辦法,能拖延一日,是一日。
可是他忘了,他能夠有多堅持,舒心婉和那個男人便能夠有多麼的堅守,他們從未放棄過走到一起的努力。
賀易鳴微微轉過頭,看著昏暗中床頭擺放著的屬於他與舒心婉的婚紗合照,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
那上麵舒心婉原本溫柔的淺笑變得有些猙獰起來,滿臉都是帶著憤恨的神色在瞪著他。
賀易鳴心頭一悸,茫然地眨了眨眼,發現那臉上的表情,又變得格外的小心翼翼而充滿著恐懼。是一種並不心甘情願的模樣。可是那張臉卻分明並不是舒心婉的模樣,眼睛要大一些,皮膚要黑一些。他眼前一個恍惚,突然間便看的清楚了,那是沈沛馨的模樣!
賀易鳴被自己腦海裏閃過的這個人的名字而驚到不輕。
他猛地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朝床頭走過去,想要將那張讓他產生幻覺的照片給扔掉,可是光線昏暗,雖然離得並不遠,可他還沒走到跟前就被床邊給絆了一下。
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間又看見床上躺了個穿了緊身包臀裙子的女人,露著精致鎖骨,修長的脖子。突然朝他抬起手臂將他的脖子一勾,“不要走!”
她喃喃地喚了一聲,手上的力氣卻是下的很大,賀易鳴整個人猝不及防,就這麼鬼使神差地朝著床上倒了下去。
柔軟的床墊,柔軟的人,馨香撲鼻醉意撩人。賀易鳴看著身下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女人,原本還打算推開她起身離開,可是她偏偏拽著他的腰帶,又朝他的跟前走了湊,“不要走嘛,易鳴……”
他的心裏緊繃著的最後一道防線,在那一瞬間,徹底崩塌了……
竟然會是一個溫柔繾綣的春夢無邊, 夢裏的女人熱情似火,胳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像隻狡黠的小狐狸,又像是隻笨笨的大熊一般,抱著他一刻也不願意撒手。
賀易鳴醒來的時候天竟然都還沒亮。
明明一場蕩漾的春夢,竟然像是噩夢一般,清醒的時候驚的出了一腦門子的汗。
賀易鳴看了看周遭的物品,短暫的失神之後,突然一下子彈坐了起來。
這是他的舒心婉的房間,他們的婚房的房間,雖然他從前並不常住在這裏。
而這裏,其實也到處都彌漫著屬於舒心婉的氣息。
可是偏偏,他在這張明明是舒心婉的床上,做了一場屬於他和沈沛馨的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