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允肖杭!”車新突然忍不住喊了他一聲,“你難道……都不記得我了嗎?”
允肖杭站在原地,整個人背對著她,隻是稍稍將臉偏過來一些側對著她,“怎麼會不記得?”
車新眼睛裏的希冀驚喜與眼淚一起落了下來。
“不就是晚上那個非要跟我們一起下礦的記者麼?”他音色愈發森寒了幾分,突然將自己那隻受傷的胳膊給抬了一些起來,“看到了嗎?”
車新的心一沉,既為他說隻記得她是晚上的“那個記者”,也為他那隻受傷了的胳膊。
他是在告訴她,如果她當時堅持跟著下礦去,她也絕對是那個不會被幸免的傷者之一。
“允肖杭!允肖杭!”
眼看著他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的背影,“你明明是記得我的!你不是還叫我曼曼……”
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看見允肖杭轉過身來,卻並不是她所料想中與她相認的場景,反而是極其暴怒的狀態,“你們隻是長得相似而已!”
車新難以置信地爬起來站穩,然後朝著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跑過去,眼見著就要跑到他的跟前,卻見他突然抬起胳膊來,是一副嚴禁靠近的姿態。
“請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來靠近我!”
車新的腳步一時間便這樣徹底停了下來,“什麼……”
“你想要采訪可以跟蹤傷員,不要再拿我認錯人的事情做任何的借口!我說過,我認錯人了!”
他看向她的眼神裏分明是淡漠的,無情的,決絕的。
也就是這短暫的片刻,車新心裏原先充斥滿了的那些擔憂,那些悲痛,那些期待,那些失望,還有傷心,統統全都冷卻了下去。
他說,他認錯人了。
他說,她隻是長得相似而已。
他說的是,她和誰長得相似?
車新抬起手,在自己的臉蛋上摸了摸,然後緩緩地將手給收了回去。
“是!是你認錯人了!”她突然扯出一個尷尬的笑意來,不知道是替他還是替自己。“你分析的挺對,我也不過就是想要借此跟你套個近乎,好采訪到一手新聞!嗬嗬!”
她笑的聲音格外的響亮,是自嘲也是諷刺。這一回反倒是允肖杭給愣住了。
“請問我可以在哪裏采訪,才可以不再冒犯到您?”
也就是一瞬間的錯愕,他的神情已經恢複如常,他朝不遠處的臨時傷員處理點看了一眼,意指那邊是可以采訪的。
車新將肩上已經鬆垮下來肩袋的雙肩包朝上提了提,抬手抹了一把臉上混了泥灰和煤灰的也說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再次朝他一笑,“謝謝!”
然後越過他一路小跑地朝著臨時安置點趕了過去。
允肖杭看著她跑的微微有些一瘸一拐的背影,幽深的目光愈發黯然了幾分,直到她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簾,突然間痛苦地抬起一隻手,緊緊捂在了自己的胸口……
*
寧簡憶一早上剛打開門,就被蹲坐在她家門口的人嚇了一跳。
那人聽見開門的動靜立馬彈站起來,寧簡憶看見他的臉下意識就朝後退了兩步,站到門後,抬手要將門給關上。
明明用的力氣已經很大,可是卻依舊沒有將門給關上,而那人的一隻手已經跟著伸了進來。
寧簡憶嚇得連忙將手一鬆,這才發現原來是他的一隻腳先伸了進來,卡住了門框。於是又毫不留情地伸手將門給推了一把,將他牢牢地給卡在門口。
“簡憶!”沈君澤略微痛苦地叫了她一聲,應該是腳被擠了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