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羅小枝一直心事重重,她不安地打量著遲曼曼衣服的口袋,想著那裏麵的允肖杭和那個叫冉冉的明星的結婚照片,又想著遲曼曼接到的那個電話,想到景芙那個女人,她心裏就愈發的不安寧起來。後來在遲曼曼換衣服的空檔,她借著上廁所的機會,躲到衛生間裏打了一個電話。
“喂老許,是我!”她坐在馬桶上用手半掩著嘴巴和手機話筒,“你幫我查一個人,叫做景芙的……她應該是在K城勞改所的女子監獄,你幫我查一下她在裏麵,有沒有什麼異常……對,看看她在裏麵的表現,或者最近有沒有被特許出去過……沒什麼要緊的事,反正你盡快替我關注到這個人,好就這樣,謝了!”
掛完電話,羅小枝又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拿起手機猶豫了下,又撥出去一個電話,“喂……那個,我有件事情想麻煩你……就是我一個朋友,她遇上了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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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澤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不抗疼,不過就是胃潰瘍而已,不過就是胃出血而已。他從前和一幫狐朋狗友一起拚酒的時候,喝的可比這次的多多了,喝的不省人事,喝的酒精中毒去洗胃的時候都遇過,卻是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這樣難以忍受。
好似身體內什麼東西被撕扯開了一般,如火燎過如油滾過。他痛苦地蜷縮在病床上,來自腹部的痙攣抽痛感掠過他的心頭,竟然是滿心滿肺腑的苦澀。
“你們到底會不會治的?老子現在疼的要命!”沈君澤對著醫生大發雷霆。
主治醫生是個個頭矮小的中年男人,成天皺著眉頭,看上去並不好說話的模樣。被他這麼一吼登時有些臉上掛不住,“沈先生,該做的檢查我們都做了,你確實隻是胃潰瘍引起的胃出血,並沒有其它的問題。該做的治療我們也都做了,如果你對我們存在質疑,我可以替你辦理出院。”
沈君澤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胃部的疼痛,心頭焦躁難耐,突然從病床上彈坐起來,“你們這裏是醫院,難道一有治不好的病人,你們就會這樣推脫嗎?”
醫生臉色更加難看了,“沈先生,我們不是治不好你的病,是你的心病,我們實在沒法治。”
“你說什麼?”沈君澤一雙眼裏瞬間燃燒上憤怒的火焰。
“沈先生,胃潰瘍的疼痛我們能夠理解,在給你的藥水當中也用了相應的鎮痛劑。按照常理來說你這兩天都不應該感到疼痛。但是你一直焦躁不安,是心裏有什麼難以接受的事情,我想,這個我實在幫不了你。”醫生說的不卑不亢。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沈君澤更加暴躁了。“你是醫生,我現在就是疼,就是難受!你得給我治!”他開始蠻不講理。
病房裏發生了這樣的醫患糾紛,一起陪同的護士們也表示膽戰心驚。正在沈君澤發脾氣的當下,一個護士突然湊到主治醫生的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
“這樣吧沈先生。”醫生很快反應過來,“馬上我讓人給你換一劑止疼藥物,用完了你可以出去散散心,這樣有利於你的恢複。”
沈君澤遲疑地看了他一眼,神色立馬沒有那麼憤怒了。
“你的身體恢複情況很好,用完藥很快就不會感到這樣疼痛。我想你很快就可以打起精神出去散心的。”醫生說的意味深長,同時也是對這位令人頭疼的病人深深的無奈。
“那我為什麼不可以直接出院?”沈君澤竟然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醫生被他問的忍不住無奈一笑,“出院也可以,不過估計你明天就得又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