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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九點和昊豐有一個合作會議,昊豐的何總會親自過來,所以沈總你必須要出席會議。十點董事會有一個視頻會議,對這個季度的工作及盈利情況進行彙報,整個會議隻有二十分鍾,所以不能夠遲到。十一點半要和何總一起吃飯,下午C城那邊一個項目需要您親自過去確定方案,如果一切順利,您最快可以在後天上午十點回來,然後參加允上尉的婚禮。但是婚禮的晚宴您不能待到最後,因為晚上八點大齊的齊總還約了您一起去酒吧……”
偌大的辦公室裏,沈君澤窩在辦公椅當中,他整個人連帶著椅子一起背對著滔滔不絕的秘書,眼神一直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秘書將這一連串的日程安排還都沒有說完,就見他突然抬起手,背對著她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就到這吧。”
他的聲音中有些不耐煩,也有些無力,好似對這無盡的日程安排有些無奈,也有些厭煩。他隻願意聽到這為止,是不想再知道接下來還將會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他想休息一下了。
後天是遲曼曼與允肖杭的婚禮,他們兩人,終於要正式結婚了。
秘書出去之後沈君澤才緩緩將椅子轉過來,他伸手將辦公桌旁的抽屜打開,從當中抽出了一個細長的首飾盒子。
盒子裏是他為遲曼曼準備的結婚賀禮,沒有花錢,是很多年前,他花了百來十塊錢買的,那枚小巧的銀戒指。
多少年了,他一直都沒有將這枚戒指給送出去,倒是陰錯陽差地到了寧簡憶的手中,被她戴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曾經每次他看到這枚戒指時,總覺得心裏有些別扭,後來他心裏則是愧疚,總覺得他欠了寧簡憶什麼。畢竟她戴的那樣合適也那樣喜歡的那枚戒指,其實是他為遲曼曼準備的。
寧簡憶喜歡那枚戒指,他就定製了一模一樣的給她當做婚戒。一模一樣的樣式,一模一樣的尺寸,因為她喜歡這個樣式 ,因為她戴了合適。但是他一定要用全新的。他要用全新的材質,來證明那枚戒指,才是真正他為寧簡憶準備的那一枚。
至於原先的這個,既然他一直都是為了給遲曼曼準備的,那麼最終還是交到她的手上吧。雖然如今的她在他心中完全成了一個故人,一個友人,或是一個親人,但是他還是想將這枚戒指送給她。畢竟,這也曾經承載了許許多多的他內心的期盼。他送給她了,便也是將那些愛慕,那些小心翼翼的喜歡,給全都放下了。
戒指是一樣的,可是承載的心,卻完全是不一樣的。一個是期盼,一個是放下。
戒指被用一串鉑金的項鏈串著,小巧的,看上去完全就是項鏈上的一個吊墜。既不張揚,又與項鏈相得益彰。也許遲曼曼並不知道這枚戒指的意義,對沈君澤來說,這些其實也都並不重要了。
一模一樣的戒指,同樣是他深愛過的女人,可是如今,她們都嫁給了別人……
在他看來,明明一切都還好好的,他還等著寧簡憶可以好起來,他還等著他們真正婚禮的一天,可是如今……
沈君澤突然覺得心頭一陣劇烈的疼痛,像是被一隻手用勁地在撕扯著一般,疼的喘不過氣來,他顫抖地將手中的禮盒放回抽屜裏,想要抬手端起杯子喝口水緩解一下,手才剛剛觸碰到杯子再次覺得心頭一陣陣的抽痛,轉瞬間傳遍五髒內腑,說不清究竟是身體的那一個器官,沉悶而疼痛的厲害。
他勉強將杯子給拿起,端到嘴邊想要略微地喝上一口,可是終究沒有忍得住,手指一陣劇烈的抖動,杯子也隨之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一聲破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