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肖杭的目光閃了閃,“那麼你的意思是……”
“我最起碼要問清楚這個原因啊,之前為什麼不來和我相認,任我孤苦伶仃這麼多年,現在又來找我相認,是為了什麼?不跟我說清楚,我想我是不會願意相認的。”遲曼曼思忖著說道。
允肖杭點點頭,“這麼說來,也是有道理的。”
遲曼曼沉思了一會,“還別說,這麼換位思考一下,我也有些理解賀易天為什麼那麼對我了。這麼多年來他在賀易鳴的身邊,一定沒少受委屈,突然冒出我這麼個姐姐來要和他相認,他心裏一定會有些怨恨,覺得我與他相認的太晚了,或者覺得我出現的太突然了……哎……”
她又忍不住一聲歎息,“我該怎樣才能早點讓他接受我呢?”
允肖杭抬手輕拍著她的後背,語氣平淡卻是安慰,“或者其實他這麼排斥你的出現,僅僅是因為你打亂了他的生活,而原本在你出現之前,他在賀家,過的一直都很好。”
“怎麼可能?”她有些不信,“我明明看見他臉上胳膊上都是傷,還有賀易鳴朝他動手……”
“有時候看到的事情也不一定真實,如果他這麼多年來在賀家真的過的這樣悲慘,那麼想來他也不應該是現在的樣子。”
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眼神單純。
如果他真的生活在一個動輒會被哥哥打到渾身是傷的家庭裏,他的性情不會是懦弱的,而是暴戾的,倔強的。
可是這些,賀易天的身上並沒有。
遲曼曼自然能夠明白,她在福利院長大,與她一同在福利院的孩子,有許多有著各種各樣的心理障礙,孤僻,冷漠,仇怨……他們都是幼小的心靈經曆過了太多太深的傷害,所以總是不能夠雲淡風輕的麵對人生,尤其是在賀易天的這個年齡,不再幼稚,但也不夠成熟,無法依賴,卻又不會擔當。所以性格總是無比的乖張。
但是賀易天不,他雖然每一次在她麵前都表現的不願意接受,與對她出現的不歡迎不耐煩,但是大部分的時候,他表現的就像是一個孩子,十分單純的,需要依賴賀易鳴的孩子。
他不會是在成長中遇過大風大浪的孩子,起碼也不是被賀易鳴一直殘暴虐待到大的。
可是賀易天身上的傷痕總是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即便是她明明已經看到他恢複了,卻依舊擔心他在賀易鳴身邊過的不好,受到虐待。
她最終點點頭,“好吧,我暫且就這麼想。”然後蜷著身子打算開始睡覺。
允肖杭沉默了一會,突然又伸手拍了拍她,“曼曼,我還有事想跟你說。”
溫暖的被窩,昏暗的燈光,讓原本已經閉眼打算進入夢鄉的遲曼曼覺得他這話有些不真實。
“嗯?”她迷迷糊糊應了聲。
感覺到他的手攬著自己,然後將她轉過身去麵對著他,遲曼曼總算是勉強睜開眼,“說什麼?”
昏黃的夜燈下她睡眼朦朧的,長長的頭發打著小卷貼在臉頰上,允肖杭抬手替她將頭發理了理,頓了片刻,“關於燕溪的。”
燕溪。
這個名字好似是一個不能觸碰的傷口,即便她對自己與燕溪長相上有幾分相似的事情已經釋懷,但是對於允肖杭的這段初戀,還是心有怯怯。
畢竟冉曉清曾跟她說過,允肖杭曾經和燕溪是有過怎樣深刻的情感。允肖杭幾乎從未在她麵前提起燕溪的一星半點,在他口中,燕溪早已經成了久遠的一個過往。即便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也不過是通過旁人口中所得。允肖杭還沒有與她真正說過,有關於燕溪的事情。
遲曼曼不可否認,即便是燕溪這個人早已經不在了,而她與允肖杭也曾走過生生死死,經曆過燕溪的事情,誤會,可是當他再次向她提起這個名字時,心裏還是忍不住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