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宴遲曼曼吃的一點也不是滋味。
她自以為自己看的十分透徹,什麼也不在乎,可是冉曉清的那些話還是像魔咒一般地不停在腦海裏響起。
“你以為肖杭真有你想象的那麼愛你嗎?你真的了解他嗎,了解他的過往嗎?”
“……你怕知道一些不可觸碰的秘密,讓你無法麵對眼前的這些自以為是的幸福!
“你覺得肖杭他會告訴你,你其實隻是他心裏的一個替身而已嗎?”
……
說起來可以什麼也不在乎,可是心裏卻總是有一股無形的不安追隨著她,讓她對這些話耿耿於懷。
她想知道,但是她又怕知道。
她不想知道,但是卻總是有人試圖想要她知道。
遲曼曼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了。
“曼曼!曼曼!”
她陡然回過神,發現允肖杭正一臉探究地看著她。
“啊……”她有些茫然地被他牽起手,然後拉著站起身來,再接過他伸手遞過來的酒杯,這才發現,沈君澤和寧簡憶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敬酒到了他們跟前。
“祝福你們!”她連忙扯出笑意,將自己的杯子朝他們舉起的杯子上輕輕碰了碰,然後遲疑地朝允肖杭看了一眼,他的眸色有些深不見底,但是嘴角的笑意卻是在允許她可以喝。她也沒有多想,舉起酒杯一口給喝完了。
沈君澤的目光一直盯在遲曼曼身上,無論是剛才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兒,還是她略顯慌亂地朝他們舉杯敬酒,然後一向不怎麼能喝酒的她竟然將酒一飲而盡,這些他都盡收眼底。
沈君澤的心情一時間極是複雜,心裏既有些心酸也有些欣喜。
怎麼說呢?大概就是那種,看見自己喜歡的女人,在自己的訂婚禮上魂不守舍強顏歡笑,內心油然升起的那種悸動吧。
因為在他心底甚至有那麼一絲一毫的癡心妄想,他妄想遲曼曼的這種情緒,是來自於對他和別人訂婚的失落。他妄想她心裏起碼對他還是有那麼丁點到自私的情感,妄想她其實是有些不願意看到他娶別人的。
“願白首齊眉,永結良緣。”是允肖杭的聲音。
他回神去與他碰杯,一飲而盡的同時展顏一笑,“謝謝!——什麼時候,也讓我喝到你們的喜酒?”
允肖杭的神色依舊是一貫的疏朗淡然,眼神朝遲曼曼一掃而過,嘴角有淡淡的笑意,“遲早的事,一定不忘盛邀!”
沈君澤仿佛有些醉意般懶懶一笑,“那我可就等著了!”
說著伸手將寧簡憶的腰一攬,滿臉蕩漾地轉身就走,“還要敬酒,你們盡興啊,盡興!”
直到走出了好遠,他才終於將手給放了下來,轉眼看了看依偎在身邊的人,眉頭微微一擰,“你掐著我做什麼?”
寧簡憶像是防賊般地瞅了他一眼,這才將一直掐在他腰間的手給鬆開。
“你不是還摟著我麼,我掐你兩把怎麼了?”她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沈君澤眉梢上揚,“掐我兩把怎麼了?你從剛才敬酒就開始掐,一路到這少說也有五分鍾了吧?”
這是想要掐斷他老腰的節奏啊!
寧簡憶見他好像也沒自己想象的那般魂不守舍,起碼對於自己被掐了多長時間估算的還是挺準確的,於是隻好聳了聳肩,“我掐著你,是怕你剛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或是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沈君澤的眼皮子倏然一跳,突然眯了眯眼凝視著她,“寧簡憶,你就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點?”
他剛才要想和遲曼曼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出不出格的,該不該的,是她管得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