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個被逼上轎的新娘子。
自古隻聽說過女子賣身救父,他還以為隻會有女人撲上來賣身給他,沒想到最後賣的卻是自己……
“給我把她攆走!”沈君澤揮揮手,恨不得親自將這聒噪的沈沛馨給拎了扔出去。
“誰稀罕!”沈沛馨一如既往地嘴硬,昂首闊步地走到門口,迎麵見沈彥桓和沈太太一起走進來。
“爸爸,你可算回來了!”不知情的沈沛馨說的酸溜溜的,“要是再遲一點回來,家裏可就多了一個現成的兒媳婦了!”
“說什麼呢你!”沈太太忍不住輕拍了她一下,“我看外麵來的人挺多,你跟小李說一下,讓他注意點安全秩序。”
沈沛馨吐吐舌頭,扭頭走了。
沈君澤站起身來,“爸!媽!”
沈彥桓是剛剛才回來的,因為前兩天剛做過一場化療,為了考慮他的身體,隻讓他在儀式上稍微出現一會,然後就繼續給送到A城去治療觀察。
為了不讓媒體看出端倪來,沈彥桓特意帶了假發套,還化了點淡妝,看上去精神不錯的樣子。
沈彥桓隻是點點頭,麵帶微笑地走到他跟前,沈君澤伸手想去扶他,想了想又不敢,沈彥桓已經先一步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後用力拍了拍。
“不錯,是個好小子!你長大了,我以後,也就放心了。”
沈君澤整個人被他拍的有些搖晃,鼻子一酸,淚水差點當場落了下來。
他從小到大,沈彥桓在生活中的作用,除了說教就是批評,從來並不曾誇過他一句,更別說一個“好”字。
而今,隻不過和寧簡憶的一個訂婚,他就可以滿意成這個樣子,還說他長大了。而他以後,也就放心了。
沈君澤驀地感受到了一種生老病死悲苦離別的傷感與痛楚。
他愣愣地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自己臉上是悲還是喜,隻是緊緊地抿著雙唇,努力不讓自己眼眶裏有淚水流出來。
特麼的,他覺得自己還真的像是個娘們,明明隻是要和一個女人訂婚,他自己竟然在這裏抽抽抽的想要掉眼淚!
還真是慫的想要抽自己個耳光!
沈太太過來拉著他的手,“小澤,如今媽媽沒有別的所求,隻願你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夠平安開心!”
真是夠了。沈君澤真的想要哭了。
可是他還是忍住了。
“知道了。”他昂昂下巴,一副蕩漾不羈的模樣。
剛好外麵有人進來,讓他的情緒得以趁機緩解一些。穿著無比正式的總調度進來通知他,“沈總,還有一個小時儀式就要開始了,您準備一下。”
他點點頭,抬手看了下時間,估摸著寧簡憶也該要被接來了。
寧家人前一晚已經被安排住在就近的酒店裏,也是沈氏的產業,全部包場,會有沈氏專門的車隊過去迎接入場,確保萬無一失。
偏偏他這樣以為的,還就發生意外了。
沈君澤拿著手機立在窗邊,看著山莊園子裏的花花草草山山水水,感覺自己像是在聽一個笑話,“什麼叫做,聯係不上?!”
“我們已經在寧小姐的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敲門沒有人理會,電話也沒有人接聽,剛才讓物業替我們打開了門,寧小姐並不在家。”
寧小姐並不在家。
寧簡憶人不見了!?
握草他還以為自己是這樁婚姻裏最委曲求全與心不甘情不願的人,卻原來寧簡憶比他還要不情願,竟然在訂婚儀式就要開始的時候失蹤了。
寧簡憶逃婚了!
沈君澤小心翼翼地用餘光瞥了瞥坐在一邊休息的沈彥桓和沈太太,忍下暴跳如雷的爆粗口情緒,“我聯係試試,你們再仔細查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