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是難得一見的嚴肅而淡漠,試圖將方才落淚的狼狽情緒給掩飾住。寧簡憶一時有些奇怪,“回去?你確定嗎?這麼快?”
快到她緊跟著後麵就來,可是人還沒下電梯他就要走了。真讓人懷疑他究竟有沒有見著他爸。
沈君澤沒有回答她,隻是如她一樣提問,“你確定嗎?已經吃好了?”
寧簡憶有些無奈,揮了揮手中的一包巧克力,“這醫院能有什麼吃的,吃點高糖的東西墊墊就好了。”
他突然邁開長腿朝前跨了一步,在電梯即將合上的瞬間進了電梯,然後迅速按下1樓的按鈕,“那就回吧。”
他們趕了五個多小時的路,才到了寧氏醫院前後不過十分鍾的時間,他竟然就說要走人,寧簡憶心中十分不解,甚至有些懊惱為什麼要答應他大老遠的趕過來,但是見他臉色不好,終究還是忍了下去。
上車前沈君澤突然問了她一句,“你有低血糖的毛病?”
寧簡憶雲淡風輕,“算是吧,餓的時間實在太長……”
瞥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麼,“你要不要吃點?”她將手中的巧克力遞過去。
就算沈君澤是吃了早飯出發的,這會都已經是下午了,他還開了一個上午的車,想必也是很餓了。
“不需要!”他沒有一絲好氣,直接拉開車門催促她進去。
寧簡憶滿心惱火,“你以為我是怕你餓?我是怕你待會開車沒有力氣,出什麼事情!”
還真讓這個烏鴉嘴說中了,果然就在高速上追了尾。
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是沒有任何食欲的,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饑餓感,他沈君澤一個大男人,餓個大半天一天的也沒什麼,隻是心裏有事,開著車子終究容易分神,何況還是疲勞駕駛。都已經到了K城,即將要下高速,竟然沒在意前方車子減速,就這麼直接撞了上去。
沈君澤承認,他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借口。
所以在那個被撞的司機對他指手畫腳破口大罵的時候,他二話沒說上前就動了手。
所以在警察局裏讓他在案件經過的口供上簽字時,他看見寧簡憶所說的是,“父親重病,擔憂心亂”的時候大為憤怒。
不就是讓他娶了寧簡憶麼,和一個女人結婚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鍋,他順了他們的意思就是。他順了他們所有人的意思就是了。
他承認,對寧簡憶所做的事情很是過分,但是他的初衷,真的是覺得既然遲早都要娶她的,不如早一些證明了自己的決心,要了她的人,也是說明他承認了這樁婚姻的一個表現而已。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的沈君澤卻覺得,內心除了傷感憤恨之外,竟然還有一絲莫名的愧疚與憐憫。
他在煙熏火燎的車廂中恍恍惚惚,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對寧簡憶還是他自己……
*
遲曼曼從被窩裏探出半個腦袋,見允肖杭還在床上都沒起身,嚇得跟烏龜一般一下子又將腦袋縮了進去。
“你以為躲在被子裏,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麼?”允肖杭好整以暇地看著蜷在被窩裏的人,滿臉戲謔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遲曼曼呼啦一下掀開被子,一臉的忍無可忍,“你有完沒完?將我折騰死了你可就沒老婆啦!”
允肖杭抬起的手僵在半空,眼裏的笑意幾乎要流淌出來,卻強行做出一副惆悵的模樣,“這怎麼可以?我才剛娶的老婆,千萬不能給折騰死了……要不這樣吧,我以後盡量向你靠齊,學的冷淡一些?”
遲曼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才是性~冷淡!”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妥當,“對對,你向我靠齊,靠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