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簡憶也生氣,“這件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
“當然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們寧家如果沒有這樣治病救命的本事,又怎麼會招惹上我們沈家來巴結?”
“沈君澤!”寧簡憶忍無可忍打住他,“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不管你的心情怎樣,請不要隨意誹謗別人。我,我們寧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爸爸生病我很同情,也很願意幫助,但是我同樣不願意拿我的一生做為交換。你不願意請你和你的父母商榷,我一直也在和我的家族溝通,請你不要拿無妄的猜想附加在我的身上!”
沈君澤的神色陰陰沉沉,不明白此時明明最痛苦的人是他,為什麼寧簡憶也好似十分痛苦的樣子。
難道,女人永遠都隻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他的眸色愈發陰鷙了幾分。
“不必溝通了。”他突然間冷然一笑,連細長的桃花眼裏都是滿滿的寒意,“雖然我沈君澤平日裏不學無術而又浪蕩了一些,也算不得是個大孝子,但生病的終究是我親爸爸,我怎麼會放任他得了絕症而置之不理?——剛好我也很久沒有見到我那個爹了,不如今天我們一起過去看看他?”
聽他說前半段的時候,寧簡憶已經預料到他會說已經對他們這樁被安排的婚姻的妥協,但是到了最後終究沒有聽到說他同意娶她幾個字,寧簡憶還是忍不住心頭鬆了一口氣。她看了看眼前因為悲慟與哀傷而幾近絕望的人,原本還想一口否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她出生在杏林世家,家裏世代為醫,而且還是專治一些腫瘤癌症這樣的絕症,寧家是醫生不是神仙,最多可以延長一些生命,雖然也有治愈,當然不可能做到對每個人都能妙手回春。
畢竟尋常的小病小症,一般人還不至於找到他們家去治療。一旦到了他們家,基本上都是被許多醫院判了死刑再不濟也是緩刑的了。所以她自小見多了這種病人家屬的絕望痛楚。
沈彥桓到A城去治療她知道,沈君澤有今天這樣的反應她也預料過。從前總覺得不過是事不關己的事情,可是如今就這樣在眼前,倒是覺得與自己牽扯上了不少的關係。
沈君澤一路都沒有再說話,K城離A城有近五個小時的車距,路上沉默的氣氛讓她覺得格外壓抑,但是最為痛苦的是,她還沒有吃早飯,沈君澤根本沒有在服務區停下來的意思,她連買個東西吃的機會都沒有,隻能一路餓著肚子跟他回了A城。
到的時候,連午飯的點都已經過去了。
下了車子,一腳踏進寧氏醫院的大門,寧簡憶隻覺得雙腿發軟,才走了兩步就雙眼一黑栽了下去。
沈君澤沒有料到寧簡憶才剛進自家醫院竟然能暈了過去。
所幸這是寧家的醫院,隨便一個路過的清潔工都能認出來這是他們寧家的大小姐。然後急診的醫生迅速地趕來,將寧簡憶放平在地上,就地就開始搶救。隨手一掐人中,不過兩秒鍾寧簡憶就睜開眼來。
如果不是她那張蒼白到連唇都沒了血色的臉,沈君澤真以為她是演出來的這一出。
寧簡憶深吸了兩口氣,看見身邊是自己熟悉的醫生,有些尷尬的笑笑,“沒事……血糖低。”
然後一斜眼,就見沈君澤用一種十分嫌棄而厭惡的眼神瞧著她。
臉上的神色瞬間也冷了下來,“我肚子餓了,去吃點東西。讓他們帶你去吧。”
沈君澤單手抄兜,沒有說話。
她告訴了一個護士沈彥桓的名字,然後沈君澤見那個護士以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了他,“沈先生,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