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導演王潮歌:這個女人不一般(3 / 3)

身為人母,王潮歌覺得自己是個“特例”。看到歌曲《懂你》的MTV時,王潮歌為那位母親的隱忍、寬厚和奉獻所感動,但她同時覺得,母愛可以有不同的詮釋,奉獻出一切給孩子,未必就是對一個生命真正負責任。“我對自己負責任,就是對父母、對孩子、對丈夫負責任。如果我把自己弄沒了,每天隻會嘮叨孩子該怎麼吃、怎麼穿,甚至抱怨自己為家庭犧牲了一切,孩子會學到什麼?這不是我想要的。”

女兒出生10多天後,王潮歌就投入到工作中。奔波和忙碌使她不能和女兒朝夕相處,母女關係難免有遺憾。以前,別人問娜妞,爸爸好還是媽媽好?她總回答說當然是爸爸好。問為什麼媽媽不好?娜妞答“我們不太熟”。不過,當成為2008年奧運會開幕式的小演員後,娜妞對這個“不太熟”的媽媽有了不一樣的感覺。看到媽媽拿著喇叭指揮一大群人,娜妞突然覺得這個媽媽和別人家裏的媽媽不一樣,這樣自信、美麗、能幹的媽媽,成為了娜妞的驕傲。在向小朋友介紹時,娜妞總會帶著一絲自豪的神情說:“這就是我媽媽,她是個導演。”

王潮歌說:“母愛有很多種,含辛茹苦是一種,給女兒做一個智慧、快樂、自信榜樣的也是一種。”而她,更願意做後者。“我要讓女兒知道,性別從來不是一種界限,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我覺得這就盡到了母親應該盡的責任。”

這個對母愛有別樣理解的媽媽,對孩子的教育也堅決不走尋常路,“堅決不按中國人老套的教育思路教育娜妞。”她說的老套思路,包括一定要考一個好學校、一定要按部就班把老師教的課程都學會了、一定要上各種各樣的興趣班、天天逼孩子學習到很晚。

王潮歌教育女兒的原則是:一半時間上學,一半時間玩。“我以自己的親身經曆告訴大家:當前的教育方法都是瞎扯淡。沒有誰規定非得在課堂上才能學習知識,娜妞跟著我到處跑,我從不帶家庭教師,也從不讓她帶書本,就是玩。拿認字來說,每次開車經過中國石化的大樓前,我就告訴她,那是中國石化,她就認識了。還沒上小學呢,娜妞基本已經可以讀報紙了。但也有好笑的時候,有一次我們開車走在大街上,娜妞興奮地指著‘鄂爾多斯’喊:‘媽媽,鄭爾文斯!’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王潮歌從來不讓孩子上早自習、晚自習,別的孩子晚上8點還在上自習,王潮歌5點就把孩子接出來了。“幹嗎老在學校待著啊。學習?能學到什麼?一加一等於二,你告訴她就行了。我帶她出去玩,讓她的眼睛看到不同的世界,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學習到不同的知識,隻有這樣,她的思維才會靈活。那些學校的考試把孩子累的,看著就心疼。”

不僅提前把孩子從學校接出來,有時娜妞說不想去學校,隻要她給出的理由恰當,王潮歌都“準奏”。她這麼做,老師有意見了,可王潮歌對老師說:“這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我想怎麼教,那是我的事。”

這麼多年來,王潮歌隻要出差,就會把孩子從學校接走。但是,娜妞的成績沒有受到影響,一直都在班級前5名。

王潮歌認為,成績不是孩子的全部。“有沒有健康的心理,有沒有健全的人格,有沒有豁達的愛,這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讓她擁有這些素質,我作為母親,已經100分了。”

對於她這種教育方法,丈夫很認同,公婆也不幹涉,倒是王潮歌的父母思想比較保守,經常和女兒急。可每次他們幹涉時,王潮歌就會對他們嚷嚷:“那是—我的—孩子!明白了嗎?不是你的,是我的,我來管。”

王潮歌不僅管自己的孩子,還喜歡“管閑事”。2011年伊始,她被全國婦聯授予“關愛兒童成長愛心形象大使”,投身到公益事業中。這個性格鮮明的女人,對於慈善也有自己獨到的做法。比如,看到長得強壯的乞丐,就忍不住要找人談話,教育教育。有次一個中年婦女抱著孩子向她要錢,她一看對方虎背熊腰,臉紅彤彤的,就站在那裏教育起來,說她應該出去幹活,不能要錢,不然將來孩子長大了也會學母親,成為一個懶惰的人。王潮歌正說得起勁兒呢,旁邊呼啦啦圍過來好幾個人,原來她們都是一夥的,一群人對王潮歌說:“誰要你多管閑事!”

對於這樣的人,王潮歌感到很遺憾。她說,一個女性,要想獲得社會的尊重,首先就要自重、自信,而不是躲閃、抱怨。“我不在乎別人說我什麼,因為我活得越來越自信,越來越有自尊。我完全可以對自己負責任,我不需要別人對我負責任,我家庭的和睦,也都源於此。”

或許,這就是王潮歌“特立獨行”的本質:能夠對自己負責,才敢於挑戰世俗的各種約定,成為另類卻獨具魅力的好女人、好妻子、好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