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曆生死毫不退縮
ⅰ過於自信驚魂時刻
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我總算到達了山頭，比我中午預料的要慢，因為此時天快全黑了，我才剛剛到達，而我今晚度夜所需的柴火還沒著落呢！沒辦法，我打開手電，估計它的電量還可以撐半個小時左右，我得趕快行動了，假如沒有柴火，在這種山林裏度夜是非常難的，最大的考驗就是寒冷，隨著夜幕的來臨，露水也開始籠罩，氣溫也會隨之慢慢下降，讓人受寒感冒都不在話下；其次是安全問題，那些毒蚊又豈會放過我們這些細皮嫩肉的人類！還有一些不可預料的危險，比若說毒蛇猛獸，雖然到現在我還沒有發現它們的蹤跡，但不代表它們不存在。在山林裏，叢林經驗再豐富的人也比不上動物厲害。這些毒蛇猛獸，除了有優越於人類的夜視能力之外，還有嗅覺、聽覺、狩獵耐性、悄無聲息的潛伏和潛進能力、以及驚人的速度和力量等等，都是人類望塵莫及的。我一邊拾著柴木，一邊驅趕圍攻我的脖子和臉蛋的那些可惡的蚊蟲，等我抱著一懷的枯柴木回到背包邊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在山林裏生火，要特別注意防火，那些不安分的火苗會隨時趁著風勢竄到火堆周圍的樹木、草叢、落葉上，假如這樣，那麼很可能造成失火燒山，後果不堪設想！在這兒實在沒有足夠的空地，我隻好迅速地揮動手中的砍刀，使出“韓氏刀法”來，我能聽到手中的砍刀“呼呼”生風，那些亂草，在我的刀過之處，四下紛飛，獵神站在我的背包上，看我一手操刀、一手打著手電，在這裏舞刀翻飛，興奮得“吱吱”地尖叫不止，仿佛在為我的刀法歡呼一般。至於“韓氏刀法”，其實是我臨時給它起的名字而已，現在我正謂是隨興而起、手到拈來，所謂“無招勝有招”，我想，武術的博大精深之處，應該就是這樣吧。花了幾分鍾，空地終於開辟好了，也算是練習了一趟“韓氏刀法”吧。整個空地方圓八九米，足夠我生火和休息的空間了。我把火升了起來，小獵神看著逐漸竄起來的火苗，躲到了我的背後去，原來它也是怕火的嘛！看來它上回是為了吃的，才那麼大膽敢靠近火堆的，害得我誤以為它不怕火呢！這小家夥！我剛才砍草的時候，這種方式確實消耗了我一些體力，但是為了保持身體的健康狀態，必要的運動量是應該的。又餓了，但是更多的是困意，我肯定選擇睡覺先啦，隻要不至於餓到睡不著的程度。於是我攢好火堆，添足了柴火，確保它不會竄到周圍、也確保它能燒得更久一些。從我進山到現在，還一直沒有找到驅蚊草，我睡在火堆旁，等到開始有蚊蟲來騷擾我的時候，也就是我的火堆接近熄滅的時候了，每當這時我都會起來繼續往火堆裏添柴，等到火堆再次旺起來，我才又繼續睡過去。每個夜晚在火堆旁都是在這種反複的往火堆裏添柴、接著再睡下的兩個動作裏度過的，也就是說，每個晚上還勉強有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但並不是都能處於熟睡狀態。這種睡眠狀態，相對於以往所接受的那些“野外生存訓練”來說，可算是優越多啦！
正當我處於早晨那種半醒半睡的狀態之中時，忽然聽見獵神發出一陣尖叫聲來，我條件反射般地抄起枕邊的大砍刀，伏在地上，迅速掃視四方，靜極了！可怕的靜！我看看躲在我懷邊的獵神所瞅著的方向，順著掃視過去，那是一塊漆黑的草叢！仿似一個魅影逼視著我，直看得我毛骨悚然！火堆就在我的左邊，但是它僅剩下一絲絲的火苗了！難怪！這樣的火苗又怎能起到震懾的作用！那簇草叢就在我眼前方五六米處，這麼近的距離，槍未必比得上刀有優勢！但是，要伏擊我的那隻東西，並不是因為看到我有刀而未對我發起攻擊，而是發自內心地對火堆的恐懼，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我迅速地往後退了兩個身位，我得趕快！因為我的這一舉動很可能會被那隻獵手誤認為我在逃跑，這時我抓起一把鬆葉子就往那奄奄欲熄的火堆裏丟，鬆葉極其易燃，而且火焰特別亮，果然，鬆葉剛到火堆裏，“噗”地一下就來了一個轟燃，一團火焰隨之而起，這火光一下子為我帶來了很好的視野，我能見到那簇草叢微微動了一下，但也許根本就沒有動，隻是我的心理作用、或者是緊張過度所致的誤差。獵神睜大眼睛仍然盯著那簇草叢，鬃毛倒豎，兩翼微張，我看到它停止了尖叫，但是全身打顫，整個姿態猶如一隻即將搏鬥的公雞一般，危險還沒有解除！我趁著火勢，又猛抓了數把鬆葉添進去，整個身體始終保持就像是匍匐前進的態勢，我不能站起來那麼快，因為火堆還沒發揮它的最大震懾作用，而且我的這個姿勢，對於防禦很有優勢，假如那隻獵手突然從草叢裏朝我撲過來，我就能將刀刺中它的要害：整個喉嚨部分和口腔部分。隻要能擊中它的這兩個部位，比我使盡全力地去砍它的腦袋和腰脊有效得多了。鬆葉在火堆裏猛烈地竄著火苗，同時發出脆亮的吡啵聲來，火火光映亮了周圍很闊的一片草木，剛才火堆如此微弱的時候它還不敢攻擊我，何況現在？我大膽地將火堆邊那些燒剩的、還帶著火炭的樹枝繼續往火堆裏搭進去，我不能隻盯著一個方向，因為“危險”可能會移動，尋找它下手的最佳位置，而且，可能不止一隻獵手！我再次警惕起來!也許它在等待，也許它們在默契最好的時機，我現在在火堆還沒有足夠亮堂起來之前，沒有任何的優勢，一場“等待”的戰鬥隨時發起，我集中全神，保持著深長而細的呼吸，使自己能盡量地放鬆，在視力不足以察敵的情況下，聽覺必須發揮出超常的能力，還有，第六感知力，周圍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一般地靜，除了火堆時而發出的“吡啵”之響，我連自己的呼吸都聽不到，就這樣，一直僵持了數分鍾，那些丟進火堆裏的樹枝終於重新燒了起來，整個火堆的火苗躥起來將近一米，烤得我開始冒汗了。我不能總是處於被動，這對我太不利了，不清楚獵手的位置、數量，再這樣僵持下去，等到太陽出來，火堆的震懾作用就消失了，到那時雖然我能有足夠的視野，但是誰又能保證我的勝算機會有多大呢！不行，假如不趁現在反被動於主動，那就會一直處於下風，再者，這也是一個試探，我要以此大概地得知獵手的位置和數量，瞄準火堆裏一根燃燒得非常旺得出樹枝，它沒有燃燒的部位還有半米左右來長，這是一個最合適不過的火把！我左手把它取過來，就地往右邊一個翻滾，右手橫刀、左手持火把，半蹲在那兒，周圍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我偷眼看背包邊的獵神，它的備戰態勢依舊，證明危險還在附近。我大喝一聲，緊緊接著將手中的火把和大砍刀猶如舞雙刀那樣，上下翻飛地輪動揮舞，我看到那簇草忽然動了一下！心裏一緊，立即停止了揮舞，當即把火把往那簇草丟了過去，同時左手抽出匕首來，野生動物除了害怕火，也害怕金屬敲擊的聲音，我用匕首手柄底部猛地擊打大砍刀的刀板，我之前就肯定了我手中的這兩把利刃是好鐵、良師傅之作，所以它們對碰之後，一下子就發出蒼脆的錚然之響，這一鋼鐵的猝然之聲，在這種氛圍之下，猶如一道閃電，瞬時劃破長空，撕開了這片空間，我聽見這刺入骨髓的鋼鐵之響在山林之間悠然回蕩，就在我丟過去的火把落在草叢中去的那一刻，我分明聽見“呼”的一聲，這是大型的動物喘氣發出來的聲音，同時那簇草背後的草叢隱約動了一下，發出“悉嗦”的輕微響聲，之後，所有的一切又歸之於平靜，我擔心的那一刻沒有出現----獵手沒有對我發起攻擊，我想我的這一連串的動作真的把它嚇跑了，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身子始終保持著半蹲的備戰狀態，對我來說半蹲是最好的進攻和防禦姿勢，有點像紮馬步。我把匕首咬在嘴裏，又在火堆裏撿起一根燒著的樹枝，我得去看看我剛才丟過去的那根“火把”，萬一它把草叢燒起來的話，我的罪責就大了。慢慢地，我靠了過去，其實我是在冒險！我僅憑剛才的判斷，就以為那隻獵手跑掉了，但是又有什麼辦法！我把刀指著前方，假如這時那隻獵手一躍而出，朝我撲來，那麼我的刀尖就是送給它最好的禮物！我已經靠近了那簇草叢，這簇足足高到我的肩膀的草叢，它的背後到底潛伏著什麼！我用刀撥開草尖，看到我丟過來的那根“火把”摔在一塊臉盤一樣大小的石頭上，火炭部分被摔成許多散塊兒，火焰已經熄滅了，在得到確認之不會失火後，我迅速退回火堆邊，獵神兩眼瞪得老大，依舊盯著我剛才去察看的那簇草叢，也許危險還存在，我不能掉以輕心！但是假如在我剛才做了那麼一連串的動作之後，獵手還沒有被我嚇跑，也沒有攻擊我，那我還能做什麼！於是我伏在地上，把手槍取出來，現在我把威脅指數提高到一級了：也就是出現了強大的對手、威脅到我的生命。我在等待著，也許對手也在等待著，我的第六感知力還處於初級階段，根本沒有辦法讓我得知周圍的情況，我現在的對手是動物，而不是人，人的行動與思維我可以琢磨得到幾分，但是動物就不然了，我畢竟不是動物學家。指針指到了六點，可是今天的太陽卻沒有像往常的太陽那樣早早起來，真是偏偏“屋漏逢雨夜”，該是太陽露臉的時候了，但卻見周圍霧氣漸重，火苗被霧氣籠出一環暈光來，我的火堆邊已經沒有剩餘的柴火了！假如這霧氣繼續加重、彌久不散，那對我可真的算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在大霧天氣裏，人的反應比在雨中的反應還要差！我不知道我處於這種被動狀態還要多久，但是我清楚：我得始終保持心理的平靜，始終得保持聚精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