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卻很高興,一張白錦蘇的賣身契值一千兩銀子,侯夫人還真是慷慨,再看那下人住的後院,屋裏都一應俱全,不免有些羨慕,想她辛辛苦苦一輩子,也就得這麼個院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所以既然這個賤丫頭能繡荷包,她斷不可能讓她閑著。
“媽媽,你怎麼來了,我……我正要起來!”雨花見劉婆子踢門進來,有些害怕,連忙坐起身來。
劉婆子皺眉,看著丫頭害怕的樣子還真有三分我見猶憐的意思,平時倒是沒發現這丫頭長的還不錯,改明兒問問怡紅院還要不要人——
“笑話,這是我家,我想進來便進來了,拿去,這些布料最少給我繡上一百個荷包,不然,要你好看!”
劉婆子說著話,甩著肥肉轉身出了門,雨花看一眼撲在自己身上的布料,氣的瞪大了眼睛,就這點兒東西,怎麼可能做一百個荷包!
偷奸耍滑,逼良為娼,這個老溫婆子,遲早不得好死,心裏咒罵,雨花還是陪著笑,朝門口回道。
“媽媽放心,十日之後定給媽媽一百個荷包!”
屋外,徑直撞上一個人影的劉婆子不敢動,一點都不敢動,害怕的看著突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恰在此時,前院的哭喊,透過厚厚的院牆清晰的傳了回來。
正門口一身暗紅盤墨色雲紋圖案長袍的男子,在一對官兵的擁護之下,緩步而來,麵容冷峻,威儀天生。
侯府後院,一進一出的丫鬟開始拾掇,掃地的掃地,澆花的澆花,各幹其事,井然有序。
聽到屋外的腳步聲,白錦蘇左右搖晃著腦袋,眯著眼睛下了床,隻覺得屋裏悶熱難受,拖著鞋吧嗒吧嗒走到窗前,借著伸懶腰的空檔,打開了窗戶,陣陣濃鬱的牡丹花香不可阻擋的吹進屋裏,倒讓她覺得越發的暈,腦子越加渾濁,夾著幾分刺鼻的討厭。
阿嚏!
一個接著一個不由自主的噴嚏,讓白錦蘇突然清醒。
“嗬嗬嗬——”
“你看她——”
“衣裳不整成什麼樣子!”
屋外的幾個丫鬟都停下手裏的活兒,小聲的議論著,臨了都捂著嘴,好笑的看著自己。
哎,換牢籠了!
白錦蘇興趣缺缺的仰頭望著眼湛藍天空,收回視線,懶懶的生了個腰。
屋外端著一盆清水的青衣裳姑娘,瞪視那些強忍著笑意的丫頭們一眼,向白錦蘇這邊走來,須臾,那姑娘端著水進屋,看到白錦蘇還傻愣愣的站在窗邊,眼眸裏突閃過一抹意外,甜甜說道。
“小姐,快洗洗臉,夫人還等著跟你說話呢!”
迎著窗外射來的金色陽光,白錦蘇緩緩轉過身來,一雙眼眸泛著淺淺笑意,仔細將這姑娘一番打量。
一頭雲墨般的黑發梳成了流雲髻,映著她粉裏透紅的肌膚,精巧的瓜子臉上掛著恭敬的職業微笑,繡著幾朵活靈活現的月季花對襟褙子,服服帖帖襯出纖細苗條的上好身段,同色的寬褲,繡著複雜花紋的繡花鞋,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這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閨秀,從裏到外透著一股子的知書達理的幹練,如今倒是給自己打水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