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四個將士把李青圍在中間,不給他絲毫的逃脫機會。
大牢黑暗幽深,死寂如地獄,李青被丟入一間一丈見方的牢房鎖起來。
這也算得上是鋃鐺入獄了吧?
這大獄中沒有床鋪,沒有取暖的用具,角落裏薄薄的鋪了一層幹草,地上還有已經缺了一個口子的大碗。
周圍很昏暗,讓人心裏發慌。
看著周圍的一切,李青的思緒卻活躍無比。
必須自救!
否則,自己就要死在這裏!
可是,怎麼自救呢?
李青眼中精光閃爍,想到了某種可能。
聽說東廠和城防營的關係並不怎麼好。
李青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在不遠處,還陸陸續續關押著一些人,這些人大都是遍體鱗傷,被折磨得再沒有絲毫喊冤的力氣。
“怎麼樣,和我作對的滋味,很好受吧”那肥胖的判官,挺著自己的大肚子,來到了李青所在的牢房麵前。
他的身後跟著幾個將士,左手邊一個身穿褐色的衣服的人正對他點頭哈腰,臉色中盡是諂媚。
“舉頭三尺有神明,莫過於囂張。否則,你以後連哭的機會都沒有”李青嗬嗬一笑,坐在地上,也不顧忌自己的形象。
“臭小子,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的性命,不過是個酒肆裏麵的賤種而已,說殺也就殺了”
這判官很興奮,又一條性命要在自己的手中終結。
最重要的是,自己會得到一大筆錢銀,那可是相當於自己一年的俸祿啊。
清河幫這一次,真是大方。
李青的臉上古井不波,他靜靜的看著判官,良久才道:“我既然已經是一個快要死的人,起碼也要讓我死個明白,是誰想要讓我死?”
這是李青最關心的問題,縱然自己懷疑清河幫,但是他依舊希望得到證實。
判官冷冷一笑,道:“清河幫隻是讓我對你小懲大誡,但是我覺得這樣不夠,我要殺了你才心安”
“但是在殺了你之前,我也會按照清河幫的要求,讓一些亡命之徒教訓你一二”桀桀的笑聲格外的陰森,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李青,想從他這裏看到什麼。
以往那些人,無不是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自己放過他們性命?甚至,有的為了保命奉上了自己的錢財,自己的家產。
每次看著他們的哀求,看著他們臉上的絕望,自己就會感到一陣愉悅。
判官記憶最為深刻的,便是有一個農戶身無分文,為了保命讓他老婆來陪自己爽了三天三夜。一想起那個小娘子水滑的皮膚,判官直覺得自己的下體隱隱要直立而起。
但是,李青的臉色依舊平靜無比,沒有求饒,沒有哀求。
隻有淡淡的笑容和絲絲不屑。
判官怒了,眼眸中閃耀著絲絲火花,他轉過頭吩咐道:“教訓一下他,隻要別弄死了,隨便你們折騰”
說完,他邁著自己那肥胖的腳步便朝著大牢外走去了。
領命的是一個身穿褐色官服的男子,說是官服,其實就是一個牢頭。牢頭對於這種場麵見得也多了,自然也是輕車熟路。
隻是苦了這個小娃了。
李青的心底升起一絲不祥,他曾聽父親說起,大明朝的監獄,是全天下最無情,最血腥的監獄,每年死在裏麵的人不計其數。
其中,以廠衛最甚。廠衛直接對皇帝負責,有獨行專斷、先斬後奏之權。走進廠衛的人,無論有多強大的背景,從沒有人能夠完整無好的走出來。城防營雖然名聲不如廠衛那麼臭,對於平頭百姓來說,依舊是一個深深的地獄。
老頭看了李青一眼,搖了搖頭,眼中有絲絲不忍道:“這是何苦?”
李青掃了一眼四周昏暗的牢房,台頭看著老頭,微微笑道:“自古都有不平事,有人逆來順受,有人默不作聲,有人冷眼旁觀。可惜我是個直性子,不會權衡眼前利弊”
“有冤就要申,不平便要鳴,逆來順受不是我的風格。有山壓我,便掀翻那山,有地縛我,我便踏碎那地,即便是萬古青天,也可以捅個窟窿”
李青的眼中綻放著別樣的神采。
老頭輕輕的搖了搖頭,若是強者說出這翻話,無疑會引來一陣喝彩聲。而一個酒肆中的低賤百姓,隻會讓人認為是個瘋子。
老頭深深的看了李青一眼,道:“希望你能夠保住性命吧”
牢頭走了,不再理會李青這個瘋子。
地牢昏暗悠長,壓得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