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除舊迎新。
季家的春節一直都沒什麼可熱鬧的氣氛。張姨依舊是沒回家過年，季森許是覺得過意不去，就要她接了兒子和女兒來，倒也可以添幾分歡喜，不會像往年一般死氣沉沉。
張姨的兩個孩子都還生的眉目清秀。兒子又不失剛氣，似乎是叫鄔淮，今年高三。女兒鄔汐初三，就是活潑過了頭。
季溫昨天晚上發燒後也沒去醫院，隻是吃了幾片藥。今天早上看起來氣色卻是好了不少。
“季溫哥哥，你現在是高三嗎？學業很重吧。”鄔汐咬著吸管道。鄔淮和張姨出去購置年貨了。
他輕不可聞地應了聲“嗯”。
我靠著沙發歎了口氣，無聊地換著電視頻道。室內很暖，可我的手依舊暖不起來，似乎一到冬天就是這樣，手腳冰涼有，卻又不會生凍瘡。對著掌心哈了口氣，搓了搓也就兜進上衣口袋裏。
鄔汐還在不厭其煩地纏著季溫，有些聒噪，也不好說什麼。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把玩著手機，回答的時候再抬頭淡淡地說幾個字，有不易察覺的鼻音，摻在清冷的嗓音裏倒顯得有幾分溫情。
也許是自己都覺得無趣了。她嘟囔了幾句，欠身坐到我身邊。
“你哥好高冷啊。”她拿著遙控器小聲抱怨著。
我幹笑了兩聲。
“季羨白，幫我倒杯水吧。”他收起手機看了過來，聲音懶懶的，煞是動人。
“溫的?”
“嗯。”
我依言給他接了杯溫水，玻璃杯壁很快被水溫繚繞，我遞給他，不經意就碰到了他的手，很是灼人的溫度。
“你的手挺涼的。”他剛喝了口水，薄唇泛著水色。我移開視線，抿緊嘴順勢在他身側坐下。鄔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卻也隻是轉過頭繼續看電視劇。
“你吃藥了沒?”
“還沒。”他指了個方向，“在抽屜裏。”
我過去把其中的退燒藥和感冒藥都拿出來。用手覆上他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手太涼，指下的溫度仍是滾燙。我照著說明書泡了幾小包顆粒，再把藥片扣下放進他的手心。他一把咽下。
“你的手真涼。”他疑惑地看著我，又說了一遍。
“嗯，一到冬天就這樣。”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放進兜裏，表情淡然。距離足夠近，我聞到他身上的藥香。
“初六就會學校啊?!”
“嗯。後來幾乎不會放假。”
“元宵呢？”
“看學校的安排。”
“哦。”
我的手在他的衣袋裏動了動。然後是完美的十指相扣，互相傳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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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廚房裏幫張姨整理東西。鄔汐就湊了進來。
“哎，你和季溫哥是什麼關係啊？”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故意答非所問。
“哦，那我懂了。你們是戀人啊？”
我一愣，突然覺得這兩個字意外地美好，“對。我們是戀人。”
她歎了口氣，“本來還想讓羨白姐你當我的僚機呢。”她笑道:“但羨白姐姐你們倆之間的磁場很特別哦。陌生人都會肯定你們是戀人吧。”
我反問了她一句:“怎麼這樣說?”
“他和你說話的語氣就不一般啊，我學著你聽聽。”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季羨白，給我倒杯水吧’。臥槽怎麼這麼溫情的語調你沒聽出來啊。還有啊，你們相處的時候真的讓人不忍打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