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釀
女兒節過後的日子,是釀酒的好日子,穀物成熟,瓜果飄香,天公作美,天氣微涼,我立在小磨盤前,默默的聽石磨磨碎穀物的聲音。
?我隻是個普通百姓,釀酒為生罷了。民間有種傳說,美人淚,相思酒,一滴入口神仙慕,說的就是一種名喚美人釀的酒,這酒十分珍貴,會釀的隻有一脈人,不巧,我是。
?百姓買的酒都是些最普通的雜穀酒,也許有人疑惑,為何有如此名貴的酒卻不釀,釀後卻不賣,隻因我賣酒有個規矩,王孫公子,皇親天子皆不售,若要強求,便求一死,這是祖輩的規矩,身為單傳族人,我盡心恪守。
?那日本是閉店之時,我已在門上掛了打烊的牌子,獨自一人留在店裏收拾,他敲了敲門,有些狼狽。
?那是我初見他,他容貌不凡但衣衫襤褸,眼窩深陷,瘦骨嶙峋,我想,他定是風餐露宿了許久。
?“姑娘,行行好吧。”他有氣無力的說著,聲音微弱。
?我沒有說話,隻是看他,附近的鋪子早就關了門,隻有我因為這一單的客人約的時間晚,才留到可現在。
?“怎麼個行好。”我冷冷的看著他,奶奶說過,因為美人釀,我不可輕易相信任何人。
?“……”他話還未來得及說,便癱倒過去。
?我無奈,隻得將他拖起來,丟到床上,好生伺候。
?他醒來已是第二日午時,我在店裏,傍晚我回來時,他剛巧醒著,一雙大眼清澈見底,倒是惑了人心。
?“我不是在桌上留了字,怎麼不走。”我聲音清冷,看著他的眼神也絲毫沒有多餘的情感。
?“我…可是做了什麼惹姑娘不高興的事了嗎?”他麵帶委屈,嘴唇幹裂。雖然容顏憔悴,可仍是媚人。
?“我這裏,沒有養著閑人的規矩。”我瞄了他一眼,沒有多說,轉身將今日要釀的酒單放在了桌上。
“姑娘若是不嫌棄…”
“嫌棄。”
我低眉,沒讓他再繼續說下去,他倒也識相,沒有再說什麼。
第二日便沒在院子裏見過他。我便鬆了口氣。
若說來,我人際關係簡單,隻是些商戶,這鎮子偏遠也樸素,隻是我不太近人情,認識的人不多,話也就不多,日子長了,便養出了個冰姑娘的稱號來。
天剛曉,我便收拾好自己開始釀酒,午夜時分,我仍立在小磨盤前勞作,自三歲知酒以來,我便習慣了與酒作伴。
我本以為他的出現隻是個意外而已,卻不想,他幾次三番的出現成就了我美人釀的故事。
那日清晨,我去店裏的路上,一群人圍在鎮前的門廊嘈雜的討論些什麼。
我本不愛湊熱鬧,卻被王員外叫住。
“莫姑娘,你的朋友昏倒了。”
我皺了皺眉,道了謝便走了過去,我素日與人交往甚少,何來朋友?
直到後來,我那樣一看,便看到了更為狼狽的他,他一身襤褸,臉上也滿是灰塵,麵黃肌瘦的,哪還有半分精神的樣子,嘴唇幹裂,看來是餓暈了,隻是手裏還攥著一張紙,看樣子是疊的精致小心的,細看是一行俊逸的字,寫著她酒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