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寒坐在病床邊，看著淩清訣的目光裏閃著心疼的柔光。他伸手握住床邊的一隻小手，幽幽地歎了口氣。
“淩清訣，醫生說你不想醒，你是不想見我嗎？……行吧，你不吭聲就我來說。”
“……我說，你能別聽半截話就開跑嗎？起來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你問我是不是喜歡你的時候，我真被你嚇了一跳。我想說不是來討回來，你能再不驚嚇點麼？……阿訣，聽著，我對你從來都不是喜歡……”
淩清訣似乎是像聽到了一樣，眉頭一皺。一直看著她的莫子寒自然是注意到了，心裏一顫。可當他再一看時，她仍然是那副淡淡然的樣子，就好像剛才是他眼花了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她一定能聽到，剛才她一定不高興了。想到這，疲憊的眼裏頓時有了希冀。
握著她那隻小手的大手使了使勁，“別又聽半截就跑，聽我說完，不是喜歡，是認定。很早很早就認定了，認定了隻你這麼一個。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不然我會放任子雯成天'姐姐姐'的叫你嗎？醒過來……”
說完，莫子寒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的嘴唇，柔軟卻冰涼無比。
時間不緊不慢地走，除了莫子寒守在床邊，其餘人都在門邊上，靠著，蹲著，坐著，等著……
中午的時候，唐昭和林沉強迫著各自身邊的人多多少少填了下肚子。可無論莫子雯說什麼，哪怕是哭著求，也沒能讓莫子寒吃下去。傍晚的時候，所有人都沒了吃的念頭和力氣。
莫子寒還在說，還在講，和他們一樣，還在等。
莫子雯知道，自己哥哥今天說的話可能比前二十一年加起來的都多，今天的情緒波動比以往加起來的都大。
“……阿訣，還記得那個小筆記本嗎？算不算信物？裏麵寫的東西又雜又多，真想把你腦袋打開來看看裏麵裝的什麼。……我本以為它是個普通的本子，你來找的時候，我說沒看見，然後我帶走了它。後來我發現我的吊墜不見了，當我問你有沒有看見那個子彈吊墜時，你跟我說沒有，但我敢肯定，它在你手裏……”
“本子裏那些被掩蓋在亂七八糟的記錄和摘抄中的零星散話是你日記吧？雖然隱藏的挺深……你說你喜歡風，喜歡雨，今天剛好有風……”
夜晚的燈紅酒綠，熱鬧繁華都與這隻剩白色的長方體沒的情景格格不入。哪怕他們再不想承認，他們也知道自己在怕。
林沉眼裏閃爍著光，走到唐昭身旁低聲說了什麼，兩人走到了病床邊，對莫子寒作出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對視一眼，點點頭。
“林沉，趕緊的，你快去看看莫子雯，她哭著哭著暈倒了！”唐昭大聲喊道。
“什麼？暈倒了，我馬上去！”林沉剛答完，電話鈴就響了。“什麼？莫子寒出車禍了？明明就被阿訣弄的精神不正常還讓他開車，活該……”
掛下電話，林沉凝重地說道:“唐昭，莫子寒出車禍了，好像傷得很重，他寢室的人在趕過去，你看好阿訣，我去看看子雯。”
“好！要不我想辦法把阿訣帶回去吧，反正她醒不了，隻能讓蘇姨照顧了……”
“行吧！”
兩人說完，看向淩清訣，她還是沒醒，再對視時，才發現對方，神色暗淡了下來。
林沉重呼一口氣，想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再次把手機鈴弄響，說道:“這麼嚴重？可是，阿訣到現在也沒醒啊，24小時？唉……算了，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