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中午,雲朵如霧間的花香一樣,靜靜的綻放著,散發著泥土的芳香和輕輕地幽沁。
納蘭走在一個很大的蓮池邊,池子青石臥底,池中錦鯉擺尾,荷花接天。
但納蘭的心情卻無比煩躁,靜不下來。是因為家教,也更是因為他心上的人。
他是最喜歡這個池塘子,喜歡這池塘裏的魚,池塘裏的石頭和浮遊著的天鵝,池塘裏淺淺倒影著的池塘上淡淡的一痕長亭,照應著的朵朵白雲一片天的影子。
尤其是喜歡這裏麵的清澈的水和荷花。靜雅芬芳,如一位賢者的身影,對月起舞。晶瑩的露珠在上麵打轉,像是這荷花嫩綠的伴侶,雖然太陽升起的時候,它會化成烏有,但依舊留下一痕淺淺的印記,耐人回味,讓人心動。
納蘭從不去池塘的另一邊,與其說不去,不如說不讓去,原因他也不知道,就隻是聽大人們說過,那裏去不得。
但生性倔強的納蘭總想去看看:去看看哪裏的風光到底怎樣,養不養眼,會不會有荷花大好,或是靜靜溪流。
天不逢時,這兩天納蘭的心情沉悶,總覺著癢癢的,好像誰欠他幾兩穀子是的,本身就不安定,又拿著剛剛接過來讀,卻最不愛讀的《元史》。就有心無心的多走了一會兒,慢慢的,就到了池子另一端的邊沿,恰巧在另一端的邊境上。
當納蘭反應過來,抬眼望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到了他們家長輩說的那個禁區了。
但這裏的景色讓他驚呆了,素嫩到了精致,如江南水鄉一般,淡雅可人,亭台樓閣,可以看出,是精雕細琢過的,到讓他想起了幾分櫻兒他們家的裝飾風格。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尾隨其旁的,還有幾個衣著講究的仆人。
“櫻兒!”納蘭突然叫道。
這是櫻兒好像也注意到了他,就趕忙岔開了仆人的視線,又把旁邊的所有仆人都支走了。這才偷偷的想要走過來,把四周用眼神掃了一遍,激動的跑了過來,說:“冬朗,你怎麼來了?這可是我家和你家當年對立時劃分的交界!我們是不能來的啊!”
“那你怎麼來的!走來的?”納蘭開著玩笑。
“我有仆人跟著,他們會保護我!”
“我們家人是獅子還是老虎呀?還要人防著?可笑不可笑……”納蘭的玩笑越來越大,甚至還像下人生氣了一樣,插起了手,還嘻嘻笑著說。
“是父親允許的。”說話時櫻兒強調了“允許”兩個字。
“你猜我信嗎?”納蘭質問道。
“不信……”櫻兒低下了頭。
“那你還說!”納蘭繼續裝作生氣。
“……”櫻兒這才無語了。
這時,納蘭調皮地撇了一下嘴,噗呲一聲笑了:“因為這是離我最近的地方?是嗎?實話實說!”
“不,我是感覺今天心煩,所以……”櫻兒掉下臉,淡了一句,明顯的是在掩飾著心裏的喜悅。
納蘭癡癡的笑了一聲:“今天兒太熱了。咱們坐水邊吧!涼快涼快……”
櫻兒“哦”了一聲,有點不自然的走著過來,又有點手足無措,好似不知怎麼坐下。
“沒外人!別拘束了!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