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彪冷哼道:“張總管何必明知故問呢,前些時候,苟桓和真祥麟被我派給謝德婁熊兩位團練,助他們前去攻打紫蓋山,不想遭了賊人的暗算,謝德婁熊當場戰死,這苟桓和真祥麟卻是逃了出來,我正要找他們查明事情真相,沒想到他們畏罪潛逃了,今日陣前,雲某才得知他們原來投到了張總管麾下。張總管這樣做可是有些不地道了,你想要苟桓和真祥麟到你軍中效力,大可名正言順地找我討要,不該暗中收納我方的逃兵啊。”
張繼反駁道:“雲總管這話就有些不清不楚了,苟桓和真祥麟想在哪裏效力,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雲總管怎能強留他人在軍中。”
雲天彪冷笑道:“張總管話是不錯,但兩人自加入我軍後,便已入我軍軍籍,朝廷明文規定,已入兵籍的禁軍,不得隨意投托他軍,若為此例,視作逃兵,抓捕回營後以軍法論處。張總管祖上世代出身行伍,不會連這些都不知道吧!我這裏有兩人入籍的文書憑證,張總管要不要親自過目?”
雲天彪這番話頓時說得張繼啞口無言,這廝好深的心計啊!張繼明白他在苟桓和真祥麟這件事上已經失了先手,隻能無奈地搖搖頭,索性向雲天彪攤派道:“不必看了,雲總管,你也不用跟我繞彎子了,苟桓和真祥麟既然已經為我所用,今天你是帶不走了,有什麼條件,你就直說吧!”
雲天彪雖然對苟桓和真祥麟投奔張繼一事仍舊耿耿於懷,但也知道張繼斷不會將他們交給自己,如今目的既已達到,雲天彪也不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道:“張總管,你我今番前來營救清製置使,若是不能通力合作,隻怕會是一場徒勞。清製置使是董平那廝手中的籌碼,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肯交出來的,今天我與他見陣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火萬城和王良果然是在城中,這樣看來,二龍山定然已經派人來援助董平了,不日隻怕會要有一場硬仗要打,你我合則兩利,不合則必敗無疑,張總管以為如何?”
張繼聽罷雲天彪這番話,久久無言,低頭沉思了半晌,方才不確定地道:“今天的戰事我也看到了,賊人果然厲害,就連雲總管麾下猛將歐陽壽通都傷在了董平的槍下,雲總管以為,你我聯手,能有幾分勝算?”
“董平小兒不過是東平府的都監,能有多大本事,張總管深通韜略,暢曉兵機,更有賢內助暗中籌謀,你我聯手,何愁攻不破東平府,救不回清製置使。前番雲某在紫蓋山遭受敗績,此次雲某隻求將功折罪,張總管可就不同了,若是能立下這番大功,清製置使還能少了你的好處,到時候調到京城任職,豈不比窩在這裏舒坦。”雲天彪深知張繼膽小畏葸,拍胸脯向他保證,隻揀好聽話來蠱惑他。
雲天彪一席話果然說得張繼心中大動,有些飄飄然起來,一張臉由於興奮而略顯潮紅,豪氣十足道:“好,有雲總管這番話我就放心了,隻等軍中攻城器械準備完畢,張某便與雲總管一起去會會那董平小兒!”
雲天彪聞言大喜,從袖中取出兩張文契交予張繼道:“張總管,這便是那苟桓和真祥麟入我軍籍的憑證,你收好了,雲某先告辭了。”
待雲天彪走後,張繼命人將苟桓和真祥麟召來,將那兩張文契分別交予他們,道:“雲天彪方才來向我討要你們兩人,欲追查紫蓋山戰敗之責,我當然不會將你們交給他,沒想到這廝心腸這般深沉,事前讓你們簽下了入他軍籍的憑據,我付出了好大代價才讓他交了出來,你們這就將它毀去吧,今後可以安心留在我軍之中。”
苟桓和真祥麟看了那文契,登時明白過來,怒氣填胸道:“雲老賊果然奸猾歹毒,當初他讓我二人簽字之時,隻說是履行軍中慣例,我二人也沒有多想就簽了字,今日方知被他下了圈套。”兩人說到這裏,不約而同跪倒在地,向張繼拜謝道:“多謝總管的大恩大德,我二人願意隨侍總管左右,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看到苟桓和真祥麟對他如此感恩戴德,張繼感覺自己這番心思總算沒有白費,連忙向前扶起二人道:“二位快快請起,今後你們隻管在軍中用心做事,我斷不會虧待了你們。”